二人都沉默不语,就在楚云熙以为长公主睡着了,她也半睡半醒,双手渐停时,长公主却侧过身回头看她。
四目相对,楚云熙愣了一下,偏头避开。长公主从脖子上取下一块羊脂白玉的鸽子蛋大小的玉如意挂坠,起身凑近了楚云熙,亲手为她戴上,楚云熙惊讶的看她。
“是母后给明月的,能保平安,皇弟承乾也有一块。想去就去吧,记得平安回来。”长公主温柔体贴,万般柔情让楚云熙愣了一下,回过神,四目相对,楚云熙郑重的点头承诺:“一定回来。”
过了几日,到了二月十二,楚云熙陪长公主一起送梓宫至华元寺,按规矩停灵三年。然后便回府收拾东西准备起程。
圣旨已经下来,令楚云熙为钦差大臣,去边境巡视雪灾灾情,又下旨去边境六州,命全力相助,不可轻慢于驸马。
“此次奉旨而去,不可胡来。带着青竹,注意安全。”长公主未送楚云熙出城,只是在楚云熙备好东西辞行时,在书房忙碌的长公主暗暗递了块见令如见君的金牌,又仔细的叮嘱了她一遍。
“嗯,我知道分寸,等我回来。还有,这个给你。”楚云熙递过去一个青色的锦囊。
“这是什么?”长公主接过来,轻轻的问,想打开被拦住了。
“里面是我的秘密,关乎生死,觉得应该告诉你才对,可是一直没找到一个好的时间跟你说。就把它写了下来,放在里面交给你,若是我万一遇到不测,你就打开看吧,若是我平安回来,到时我会亲口告诉你一切。”楚云熙看着长公主认真的说。
长公主握紧手中锦囊,疑惑而不安的点了点头。楚云熙冲她笑笑,转身头也不回的走了。
城外萧逸臣送行,像突然老了十多岁般苍桑,看到楚云熙时苦笑道:“这些年我一直在努力医治,可是还是没有完成父亲遗愿。”
“那以后有何打算?”楚云熙问他。
“准备辞去太医院之职,父亲寻药未果,那我就去寻人试试。邪医不问死了,我就天涯海角去寻他的徒弟,一定要看看到底有没有解药能解这奇毒。”萧逸臣望着远方,苍茫大地坚定的说。
楚云熙知道这成了他的执念,劝不了,心中也希望他能离开这纷纷纷扰扰的京城,便点头说:“人海茫茫,找一个人何其难?邪医的三味奇毒,往生、无解、断肠也许正是相克之物,你找找看吧。”
萧逸臣点头,楚云熙不再说了,一拱手道声“保重”,便招呼青竹,带着一众侍卫随从离去。只是未走半里便被人拦下了。
“李默,你怎在这?”李默驾着车在马路中间横挡去路。
“回去湖州怎不知会我一声?”李默坐在驾车位置上,抱着白眉皱着眉头责问。
“不说你不是也知道了?这狐狸倒跟你挺熟的!”楚云熙看着他怀里的白狐。
“喂养些日子自然就熟了。我也要回家看望父母,一起吧。”李默看着楚云熙说,目光盯着她的双眼。
“是吗?比人还懂事?”楚云熙装没听见般,握着马缰,想从他车旁挤过去。
“你什么意思?”李默看着她,又看了眼她身后一行人,忽的笑起来,又道“狐狸确实比人懂事。”
“你挡着路干嘛?你要回就回去,别跟着我走就行。”楚云熙不和他斗嘴皮子,道路能挤过去,但被李默嘲讽的笑给惹恼了,停下来不耐烦的想赶人。
“华夫人送到状元府的,我给你送过来了。不一起走?行,那我就不给你了。”李默一身青衣,举着一个金漆牡丹信封。
楚云熙看着和她穿着相似的李默,心中便有些别扭感觉。
自从除夕李默说了那句之后,她便避着他,婚礼李默未参加,正合她意。以后她住驸马府,李默住状元府,两安无事。而后来,李默光明正大的把白眉养在状元府,华夫人也几次递信到状元府,这事楚云熙既知道,长公主就更明白,可楚云熙却不好横加阻拦,又不能把李默给赶出去。只能写了二次信给李默,让他别中美人计,结果李默压根没搭理她。二人莫名其妙的开始当作不认识。
结果这次李默竟忽然非要和她一起去湖州,楚云熙自然不愿意。快马一过,华夫人的信封也没要,直接就急急的奔向湖州而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