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远之清清冷冷的睨着他,丝毫不将他的威胁放在眼里。夏倾城怔了怔,慢慢松开了手。
“不能再耽搁了……再迟,就救不回她了……”夏倾城颓然看着地面,暗暗握紧拳头。他知道自己不应该慌,越是在这个时候越是要冷静,但是他没有办法冷静!
齐远之从来没见过他这副样子,或许是对他骄傲的印象太过深刻,乍然见他如此低落,就像是换了另一个人。
夏倾城坐回位子,手支着额头,平复过激的情绪。“她有没有告诉过你,凤城与白国的恩怨?”
“没有。”
“难怪你能如此平静……”夏倾城轻扯唇,似笑非笑。“自从百年前白国败给凤城,至今他们都没有放弃报仇,如今终于抓住了颜真,怎么可能放过她……”
齐远之从他的神情看出几分凄凉,不禁疑惑道:“你说再迟就救不回她,是什么意思?”
“你还不明白吗?白祺要她是要她的命,他怎么会给我们机会救她!”
“但是,颜真毕竟是凤城的城主,他难道就不怕……”
“白祺是个疯子,白家一家都是疯子!”夏倾城咬牙切齿的说道:“当年白祺的父亲掳走颜真的母亲,挖其双目,断其四肢,将她折磨致死之后,又将她的尸体挂在城头曝晒!”
齐远之震惊。
“你能想象出他是用何种手段折磨她的吗?能想象出只有四岁的颜真看到面目全非的母亲是怎样的感受吗?白家人早已泯灭人性,他们根本就不在乎白国的存亡!”
齐远之听的心底发凉,想着白国使者没有半分犹豫便将国玺交予他,手心不禁冒出了冷汗。“颜真……应该不会这么轻易就落到他们手上……”
她的功夫远在他之上,又聪明绝顶,即使被抓住,也一定有办法逃出来!
“你认为我是在危言耸听?”夏倾城语气转厉,冷然道:“白国夹在齐楚姜三国之间,以如此微弱之势,何以从未遭外敌侵扰?”
齐远之从未想过进犯他国,所以也就从未考虑过这个问题。细想起来,白国的一切都十分神秘,从不露面的国君,极少与外人打交道的百姓,他对白国所知少之又少……
“白家出自于苗疆,擅长巫蛊邪术。就算是楚轩然,也不敢轻易打白国的主意。颜真是有本事,可她再有本事,又怎么防得住无影无形的邪术?”
邪术。
——只要颜真喝下,老朽自有办法将她带出王宫……
齐远之微微皱起眉头。
“何况,距离十五没有几天了。”
“十五?”
夏倾城十分沉重的说:“颜真幼时曾被抓去白国,白祺的父亲在她身上下过一种邪术,每到满月的那天,她就会性情大变……”说到这里,夏倾城看着他问:“你与她相处这么久,难道从未察觉过她有什么不对劲?”
要说不对劲的地方,实在是太多了……在姜国破阵之时,想起悬崖谷底之时,她那些古怪却又无法轻易解释的异状……每到十五,她都会消失几天,这件事与她亲近的人都知道,却没有人知道究竟是什么原因,包括楚轩然。
“你为什么会知道这些?”
夏倾城叹道:“某次发病,她来不及掩饰残局,被我撞见。实在敷衍不过去,她不得已才告诉我真相。”
“你怎么知道她不是骗你?”那个女人嘴里说出来的话,怎么能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