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晚白落羽为瑞孙清思诊断,一屋子乌压压的都是人,清平本不愿来,雪初音愣是将她拽来了。看瑞孙清思出丑,如此好戏,雪初音那里肯放过啊?
清平捏着茶盏把玩,眼睛扫了一圈,瑞孙清思柔弱的卧在床榻上,霍凌寒离床榻十步远站定,随便的一站却是风采无与伦比,威慑的气势普天之下无人能及。
清平很少出门,但每次出门必然会听到大街小巷人人都在议论这个人,每个茶楼里的说书先生都不厌其烦一遍又一遍的传唱着他的不世功勋,那些运筹于帷幄之中,决胜于千里之外,那些金戈铁马,气吞万里如虎,如此的令人热血沸腾。大周上下人人都在仰望着他,冠绝帝都。
只是眼前那素来冷漠的脸满是关切,看得清平一阵堵心,莫名的烦躁无比,清平想许是窗外的雨声太过吵闹。
霍槿莞同苏颜离坐在清平和雪初音的对面,清平自动忽略过去。霍槿莞看着一屋子的人,深深的叹了一口气,苏颜离拍拍霍槿莞的手,两人手握在一起。
长在脸上的斑疹自然是最方便看的地方,白落羽要看看瑞孙清思的脸才好下定论,故而道:“高热,四肢酸痛,确是天花的症状,但还请公主将面纱摘下,先让我看看斑疹。”
雪初音拽拽清平的衣袖,努嘴示意清平看瑞孙清思。清平看过去,见到瑞孙清思听到这话浑身一抖,满屋子的人都望着她,瑞孙清思求救的看向霍凌寒,含着泪拼命摇头,柔弱可怜,让人看着就想要呵护在怀里。
果见霍凌寒安抚的点头,眼里尽是宠溺,像是阳光下初雪的绽放一样璀璨,清平无端的觉得心被扎了一下。
如此明目张胆同霍凌寒眉来眼去,“啪!”雪初音重重的搁下茶盏,嘲讽的道:“医术历来讲究个望闻问切,你若是不愿意就该早说,如今才推三阻四的,岂不白白浪费落羽一番心意吗?”
瑞孙清思不着痕迹的看了一眼白落羽,见白落羽只是静静雅致的低头,便嗫嚅的往后缩了一下,终究是颤抖着手扯下面纱,两行清泪也顺着脸颊滑下,眼一闭,压下所有隐忍的痛苦和不甘,垂下的手悄悄狠狠的握成拳。
那露出的脸零零散散散布着斑疹,个别斑疹甚至已经化脓,看着有些恶心,再美的女子也不可能再好看得起来。这样的情况被心爱的人看到,痛苦不言而喻。
雪初音痛快的端起茶盏悠闲的吹着,眼梢眉角都是快意,然后饮了一口,咂了回嘴,“好茶,好茶!”
瑞孙清思狠狠的暗咬着嘴唇,垂下的眼满是恨意,随即嘴角狠辣的弯起,你不仁休怪我不义!
只是清平看霍凌寒看瑞孙清思的眼神依旧温情,仿佛瑞孙清思是这世上最美的女子,很多时候清平好奇,在霍凌寒的眼里究竟看不看得到其他女子的美貌。
白落羽仔细端详了一阵,起身到书案边坐下,提笔写药方,语气淡淡的,“不是天花,只是过敏而已,想来是沾到了花粉引起的,至于发烧,是伤寒所致,休息一段时间就好。”
霍凌寒目不转睛的看着白落羽写的药方,大家都在集中精神听白落羽说话,谁也没有看到,瑞孙清思看向清平,正好与清平目光对视,清平看到她眼里浓浓的笑意,那是风暴的酝酿,仿佛在与清平宣战。瑞孙清思别有深意的看了一眼雪初音,嘴角浮起阴谋的笑容。
雪初音纵使冰雪聪明,却心性太过单纯,绝不是瑞孙清思的对手,清平警告的盯着瑞孙清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