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瑞孙清思得意洋洋的样子,清平一阵心凉,当下想明白了,“晋王有大司马,睿王有禁军,是你告诉太子,若是霍凌寒死了,这霍家军的军权就空置出来了,父皇必然不会让大皇兄和无皇兄任何一方独大,这军权终是会落入太子手里,所以太子要弃子?”
瑞孙清思肆意地笑着,“任何东西只有到了自己手中才是自己的,霍凌寒就算真是支持太子的,可那比太子自己掌控着霍凌寒手里的军权来得安心呢?”
清平冷冷哼一声,“他也不怕诱饵太大吞不下,反而被噎死吗?”
瑞孙清思掩唇吃吃笑着,“我们的太子哥哥哪有皇姐你这么聪明呢?”
清平冷漠的打量了下瑞孙清思,脸色阴沉,“我若猜的不差,你料定新野一战霍凌寒要么战死,要么便落入古隐之手,所以即使霍凌寒活着,太子也必然会向父皇上折,言霍凌寒已经投降璧安国,降将历来是君王大忌。你这般把霍凌寒往死路上逼,可霍凌寒若是死了,对你能有什么好处呢?”
瑞孙清思低头做出沉思的模样,良久,恍然大悟般地说:“对我嘛,没什么好处,可单单看到你痛苦,就很值得了,只要能让你痛苦,就是把这大周江山作为陪葬,我也觉得是值得的。”
瑞孙清思笑得一派天真无邪,全然不知道她为了私人恩怨要将这天下当儿戏,清平觉得她这是疯了,瑞孙清思竟真的笑道:“你猜得很对,我就是疯了!”
瑞孙清思走后,清平一人独坐水阁,想起的是霍凌寒那日来找她,也许是早料到会有这一天,原本可能是嘱托后事的,想到这,清平一阵心痛不已,神思恍惚的,一个人坐着发呆直至夜半三更,正是行动的好时候,刚要起身,便看到水阁小径上白落羽站在那里。
白落羽握着玉箫,萧上垂下的流苏随风摇晃,对清平从容笑道:“新野多毒瘴,毒蛇,还是有个大夫随行,更为妥当。”
清平婉拒,“此行凶险……”
白落羽不等清平推辞,就把话接了过去,“战场上难免受伤,恶战下重伤更是家常便饭,荒山野岭,你上哪找大夫呢?”
话说到这个份上,清平自然没有再拒绝的道理,这个时候也绝不是可以逞强的时候。白落羽非但医术独步天下,文武双全,而且遍访山川,广交豪士,她一个弱女子,即使带上一直保护她的素秋,也绝及不上跟着白落羽。
白落羽静静的站在水畔,带着月般的清浅笑意,“我已安排好,趁此夜深出京,保证不惊动任何人。”
公子就是公子,所有的一切他说来自然,做来也自然,即使是施以援手也一点都不给人不舒服的感觉,仿佛这本身就是他要做的事,一个男人温柔至此,应让人叹息。
两个人简单的收拾了下,清平交代了下碧涵,然后同白落羽连夜悄悄出京。在守卫森严的帝都却一路上畅通无阻,时时有形形色色不同的人引路,对白落羽的态度都极为恭敬,不多说一个字,只虔诚地俯身行礼,“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