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时雨挂了电话,转头就去给伏黑瑛二打钱,半秒都不敢耽搁。
他的助理已经不是第一次看到这位油滑的老板这么干了,这次终于忍不住问道:“孔先生,这位伏黑先生有这么可怕吗?我觉得他明明是个爽快的好人啊?”
“哼,你懂什么?”孔时雨抹了抹自己的小胡子,闻言有些不屑,“伏黑那样的人物,怎么可能轻易被你这样的蠢货看透?”
“可、可是……”
“没有什么可是。”孔时雨深深的看了他一眼,颇为意味深长的说道:
“知道吗,我干这一行也有些年了,各种各样的人都见了不少,也自认差不多能把别人话的真假分辨个七八分,但是啊,只有伏黑瑛二这个男人……”
狡猾的中介人吸了口冷气,不知回想起了什么,眼里几乎出现了一种可以称得上“恐惧”的情绪。
“他说十句话,我也不敢信其中哪怕三句。”
“……诶?”
“我说真的。别看那个人整天嘿啦嘿啦的笑着、好像很没心没肺的样子,但是他有时候露出的眼神——那简直就是【深渊】本身啊。”
其实,凡是跟咒术师这一行沾边的,大家或多或少都有点像个疯子。
孔时雨垂眸看向地面,又回想起自己第一次跟伏黑瑛二牵上线时,亲眼目睹的他祓除咒灵的一幕。
那个时候,看面孔还是个高中生的蓝发少年只是微笑着,随意挥舞几下他那把大得离谱的太刀【罪】,就将整整一屋子的一级咒灵全都祓除了。
直到今日,他也依旧能回忆起少年站在咒灵死去后、紫黑色瘴气四散的屋子中央,脸上带着逐渐消逝的绿色污血向他回过头来的恐怖场景。
【“真伤脑筋啊。”】有着黑洞一样深不见底的眼睛的少年轻笑着,像是周围浓厚的诅咒气息都不存在一般,笑容灿烂得令人毛骨悚然,【“我超级不喜欢用刀砍咒灵的,总感觉超级脏,哈哈哈。”】
【“……”】
回忆起那阴森诡异的一幕,孔时雨忍不住又打了个寒颤。
他确实见过很多疯子,但是只有那个男人,是沉着冷静,保持着规划与理性的……进行屠杀。
从那一天开始,他就知道了。
——无论发生什么,都不要去惹伏黑瑛二。
那是真真正正,无论用什么残忍的手段都能面不改色,毫无感情的除掉一切阻碍他计划的东西的男人。
他是个没有心的恶魔。
“阿嚏——!!”
我狠狠地打了个喷嚏。
“感冒了?”
身后传来不怎么让人愉快的声音,伴着迅速扩散开来的紫苏清香。
人不怎么样,信息素倒是好闻得很。
不愧是除了脸和身体,其他都像垃圾一样的禅院一族。
我仗着来人看不见,翻了个大大的白眼才转过身去,吊儿郎当的打了个招呼:“呦,这不是无所不知的家主大人吗?您怎么可能不知道我有没有感冒?”
“瑛二……”禅院直毘人苦笑着唤了我一声,明知道我在生他的气,还是抬步走了进来,“抱歉,我不是故意打扰你的,我只是……只是……你知道的。”
是啊是啊,我知道,你就是馋我身子了呗。
我面无表情的看着他反手拉上我卧房的纸门,随后像是全身的力气都被抽走了一般缓缓滑落在地。
他特意为我留长的黑发垂在地上,指尖不可自制的颤抖着,俊朗的脸染上不自然的红晕。
紫苏的香气浓郁起来。
我知道,他已经正式进入热潮期了。
但我仍旧只是站在原地,堪称冷漠的注视着这个高大狂放的男人在我面前跌坐在地,露出绝不会在外人面前露出的软弱姿态。
啊啊……果然无论看多少次都觉得,热潮期的oga真是种可悲的生物。
我垂眸坐到榻榻米上,自顾自取出爱刀【罪】来擦拭,一直等到禅院直毘人的呼吸愈发急促而痛苦起来,才慢悠悠的开口道:“过来吧。”
——这个世界的人类有着独特的abo性别划分系统。
根据信息素性质、身体素质、稀有程度,每种性别还被划分了具体的等级——从最普通的n到最高等的s。
我听说禅院直毘人就是在十三岁那年分化为oga,进入初次热潮期,并一举被评为s级的。
据说这种等级的oga拥有最甜美的信息素、最漂亮的身体和最适合孕育后代的体质,在婚姻市场里永远是最抢手的那一批,最后基本都嫁给了优秀的s级beta或者a级alha。
毕竟虽然同为s级,beta要比oga多的多,因为他们没有信息素,评定等级多是靠一般人类共有的素质,比如颜值、体力之类的,而只有这样供大于求的状态,才能满足oga们挑剔的目光。
至于按理说最般配的s级alha为什么不被纳入考虑……原因其实很简单,一个字就够了——惨。
没错,就是惨。
因为他们实在是太少了,他们的信息素和遗传基因又实在太过bug,无论何时何地,总是在引起人们的追逐和争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