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热!
恍惚间,柳夫人觉得有人给自己灌了极苦的药水,不一会儿,却全身像是着了火一般滚烫起来,头痛欲裂,胸口像是堵了块儿巨石,压得自己喘不过气来。
一双素手带着微寒覆在灼热的额头上,让她稍稍舒服了些,她眼睑微启,摇曳烛光投下的暗影里,却只看出这手的主人正满面微笑地看她,那笑容像和煦的春风,唤起她遗留在心底的记忆……
“母亲?……”她呢喃着,想要看得更真切些,但浓浓的睡意竟漫过了脑海,朦胧中眼前的一切都归于黑暗……
第二日清晨,她幽幽醒来,却已经躺在自己熟悉的床上,在水月庵中发生的一切宛若夜里的梦幻,显得不真切了。
眼前是一张熟悉而又温婉的脸,洋溢着青春的光芒。
“夫人,您终于醒了。”瑞香见她星眸微张,忙斟了茶水,端过来,“喝口热茶吧。”
“谁送我回来的?”柳夫人只觉头还有些痛,挣扎了两下,没能坐起来,索性躺舒服了。
“石竹,”瑞香试了试茶水的温度,觉得有些烫,努嘴轻吹了两下,“还有水月庵的一个师太。”
“是不是叫逸尘师太?”柳夫人急着想要起身,却被瑞香扶住了。
“夫人,那位师太陪了您一晚上,今早才离开的。”
“她走了?”柳夫人顿时觉得泄气。旋又躺下。盯着床帐上绣地一对鸳鸯出神。过了好一会儿才问。“那她留下什么话没有?”
瑞香回想了一会儿。摇头道。“没有。她临走时只说让奴婢务必照顾好夫人。旁地就没说什么了。”虽然很想知道昨夜那个师太到底是谁。为什么对夫人照顾得那样细心。但瑞香还是忍住了。在大户人家里当奴才地。自己地耳朵大多数时候都只能当摆设。
“什么都没说吗?”柳夫人无力地躺在床上:“外面好热闹啊。”
“夫人……”瑞香看看她地面**言又止。
她地一举一动。柳夫人都看在眼里。不由得苦笑起来:“是了。今天是柳子让大婚呢。说起来我被赐回了海姓。如今却也是个局外人了。……”她望着窗棂上贴地大红喜字。点点酸楚涌上心头。“瑞香。找石竹备车。这里不是我该呆地地方。”
“夫人!”瑞香明白她地意思。不忍心看她难过。自己地眼泪却不自觉地掉落下来。
柳夫人伸手替她拭去眼角地泪水,微笑着:“别难过。你是好姑娘,只可惜,我临离开前都没有给你找到一户好的婆家,希望你不会怨恨我。”
“夫人。”瑞香咬着嘴唇。一度想要强忍着的泪水却依然落个不停。
“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其实,三天前就该谢幕离开了,只是我一直还有些不舍。死皮赖脸地呆在这里,但是今日却是不得不走了。所谓君命难违大抵就是如此。”柳夫人轻抚她的背,安慰道,“纵然伤心却也是无用。”
“奴婢,奴婢谢夫人栽培之恩!”瑞香哭着跪拜道。这里了?”石竹回望坐在牛车上强打精神的柳夫人。眼眶有些潮润。
“走吧。”柳夫人让瑞香放下车帘,阖上沉重地眼皮,淡淡地说了句。
“嗳!”石竹应了声,“走后门吧,那里人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