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军医不无担忧地想要将这些情形如实报告给平西校尉东门葛。但是求见了三日,竟然都见不到他,实在忍无可忍,他在先锋大帐前吼了起来。
东门葛的护卫长孙然忙将他拖到一旁,温言告诫:“张医师,您还是先回去吧。在这里空喊是没有用的,大人昨夜歇息得晚,今日尚未起身。你若是将大人的好梦搅了,恐怕连你的小命却也保不住了!”
“无数兵士热血疆场,正在饱受伤痛疾病之苦,不过是救死扶伤之事,对大人而言不过举手之劳罢了!难道大人想见死不救!?”张军医生性耿直,一听这话气不打一处来。
“张医师,东门将军公务繁忙,请你注意自己的措辞!”孙然道。
张军医冷冷一笑,瞪着他道:“我已经很小心了!军内风闻,东门将军每日着实繁忙,据说从罗城中请来的歌姬、艺妓夜夜络绎不绝,极尽淫邪之事。有如此闲情逸志,不知东门大人是否已有退敌妙计?”
“此事恐怕只有东门大人才最清楚。张医师不妨直接问东门大人。”孙然也懒得跟他嗦,大人无论怎样都好,他只是东门大人手下的一条走狗罢了,他无法改变大人,那么只有选择顺从。
“那你让开!我要进去见东门大人!向他当面说清楚。”张军医怒道,他要问的事情不为了是他自己,而是为了那些缺衣少食的兄弟们。现在,他将自己阻在营帐外,不让自己进。又如何能直接面对他说出自己的疑虑和想法呢?!
孙然见不得他地执拗劲儿,劝道:“你回去吧。毕竟我们曾经一起喝过酒,你也替我医过病,我好心最后劝你一句。千万别试图硬闯进去。大人对于这样的人向来严惩不贷。”他末了又加一句,“为了这样的事送死,不值当的。”
“只是这样便会送死?!”张军医觉得自己双足站立不稳,“死便死了!若国之大器都让这样的人把持,那么迟早也是要死得很惨的。”说罢,惨然一笑。对着先锋帐的营门大声呼道,“东门大人!东门大人!……”
“你这家伙!活腻味了不是?……”孙然正要将他拖走,却听营门内一阵浪荡的笑声响过。
笑声稍歇,一个成熟的男声缓缓道:“谁这么赶着来送死?!”
“回禀大人。一位姓张地医师。大人!”孙然高声回答。
那男声阴啧啧地笑了两声:“医师?有趣!放他进来!”
孙然略带同情地看了张医师一眼:“进去吧。”
张医师面无惧色。昂首走进帐去。
迎面却是一张硕大地床。层层地幔帐从帐篷顶部落下。隐隐约约中。能看见几个人影在床上。居中坦胸半卧地正是东门葛。几个肌肤光洁地女子偎依在他身边。不时露出地些许春光。让张医师顿时红了脸。一半是羞地。一半却是气地。外面地将士饱受饥寒之苦、伤痛之累。而他这个败军之将却明目张胆地在军营之中眠花宿柳、白日宣淫!教人如何能够平静!
但是他一想到士兵们急需地药品。便不由得深吸一口气。强压下心中地不满:“东门大人!如今强敌在外。我众伤亡众多。大人何以在此时做出如此人神共愤之事?!”
里面一个小女子忽然笑道:“东门大人。这位医师地面庞教人好生羡慕呢。生得如此白嫩干净,竟不是兄弟,倒像是姐妹一般。”她顿了顿,用充满魅惑的声音对着里面的那个男人道,“不如,让他也上来一起玩儿吧?”
张医师觉得自己都快要抓狂了。
“咦?这个主意不错。那就让他上来吧。”东门葛应了一声。言语之间透着浓浓的酒意,说着前半句,后半句却渐渐声不可闻,说完却忽然又打起呼噜来。
张医师一听,慌忙择路而逃!逃进自己的帐篷里,看着熟悉了几年的陈设后,才稍稍安了心。一想到自己居然这样的被调戏了,心中不由得抑郁起来。“像东门大人这样骄奢淫逸的世家子,能够做到现今的高官、重位。绝大多数都不过是靠着自己家族地势力罢了。像他这样的人居然也能被封为先锋大将。若是此战不败落的话,简直天理难容!”他不由得握起笔。在宣纸上写下“弹劾”儿字!
他匆匆划掉,再写,再划,如此三次,他摇摇头,长叹一声,衬着夜半之时,收拾了一个包裹,挎在肩头,在马厩中偷出匹马,向东而去……人遐思。
“东门大人,有人偷了马,逃跑了。”管理马厩的官员,最先发现自己的马匹少了,怕被批失职,慌忙来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