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三天时间里,陆灵筠时常扮作釆苓的鬼魂去吓唬陆灵珍。
没过多久,全府上下都已知晓,二小姐被脏东西给缠上了,整日都躲在绣楼里不敢见人。
陆灵珠得知此事后,便想去夏园探望妹妹,谁知却扑了个空,询问过下人后,方知妹妹去了母亲那里。
她又辗转来到绯园,见里面屋门紧闭,便挥退了身边的下人,准备独自进屋。不曾想,她刚刚抬手摸上门,里面就传来妹妹地哭求声,瞬间令她止住了动作。
“娘亲,您就救救珍儿吧。真的有鬼,她来向我索命了……她天天跟着我,珍儿好害怕……”
“好了,先别哭了。”
“娘亲,珍儿真的好怕,珍儿不是有意要害死那个花魁的,谁让她和陆灵筠扯上了关系,珍儿也是迫不得已。娘亲,珍儿现在只能求您了,我快要被逼疯了。”
“哎,好了,娘明日便带你去一趟城外的佛缘寺,听闻那里的数珠有辟邪驱恶的神效。”
陆灵珠面色苍白地握紧拳头,满眼的不敢置信与心痛,实在不忍再听下去,便转身离去了。
入夜时分,江沅再次来到秋园,正遇上一人一鬼在讨论陆灵珍已向大夫人坦白罪行的事情。
“如此甚好,在下这里也有收获,相信有了这些证据足以在官府那里定了凶犯的罪。”江沅说着,自怀里取出两支竹筒放在桌子上。
陆灵筠却是盯着那两只握在一起的手,神色有些尴尬,犹豫许久才开了口,“你们、的手……难道你和江公子……”
“不是。”陆灵灵拉起江沅的手,在对方眼前晃了晃,解释道:“只有这样,江大公子才能看到你,我们这也是没办法,并非你想的那样。”
江沅尴尬地咳了一声,耳垂上微染红晕。
“原来如此。”陆灵筠露出了然的表情,转眼看向桌子上的竹筒,说道:“灵灵,打开来瞧瞧。”
两个女人只顾着关心案情,一时也没有注意到江沅难得露出的窘状。
陆灵灵打开竹筒,发现里面放着两份供词,还有一份购买鸩毒的收据。
“这两份证词,一份来自黑市药材铺的老板,一份来自西市的街头乞丐。鸩毒在咱们晟朝乃是禁品,寻常药材铺根本买不到,也只有黑市里才敢出手这种东西。”江沅向她们解释道。
“二姐足不出户,怎会想到去黑市买毒药呢?”陆灵筠略感不解。
江沅指向乞丐的那份证词,说道:“陆灵珍自然不知道有黑市这种交易场所,她在外面做的所有事情,都是这个叫赤脚的乞丐替她去办的。现在这个乞丐已被在下关进衙门大牢,这些证据足以你们将凶手告上公堂,到时候赤脚也会出来作证。”
“太好了,这样我们就不用再去吓唬陆灵珍,直接抓她定罪就是。”陆灵灵敬佩地看向江沅。
“本来,我还心存一丝侥幸,希望这些事情不是二姐所为。可现下证据确凿,我却不得不信,既然二姐先对我不义,我也不能轻易饶了她。她不仅害死了釆苓,也间接害死了我,这种连亲人都可以算计陷害的人,我岂容她继续留在陆家祸害他人。”陆灵筠现在既痛心又失望,她以前只以为二姐嚣张跋扈,却没想到,她竟这般心思歹毒。
想来,当初就算她不选择自尽,也终究会被二姐陷害致死。
看着女子潸然泪下,陆灵灵不禁有些心疼,轻声说道:“灵筠,你当初用来自尽的鸩毒,也是从黑市买来的吗?”
陆灵筠摇摇头,悲伤地说道:“那夜我离开莫宅后,在回府的路上遇到了一名乞丐,毒药是从他那里买来的。我当时因为太过伤心,听到他说自己有毒药,而那毒又是害死釆苓的鸩毒,所以就买了去。”
“又是乞丐,难道也是那个叫赤脚的人?”陆灵灵皱眉。
“那名乞丐可是中等身材,皮肤黝黑,赤着双脚,大约三十多岁的模样?”江沅问道。
陆灵筠摇摇头,“我不记得了,当时只顾难过,却是没有注意他的样貌。”
“我明白了。”陆灵灵忽然一巴掌拍在桌子上,顿时引起他们的注意,“陆灵珍真是用心良苦,她先害死釆苓,然后又故意趁着你伤心之际卖给你毒药,分明就是做好了两手准备。她当时也一定以为,釆苓和莫青椆两情相悦,只要让莫青椆知道是你害死了他心爱的女子,他必定不会放过你。可就算莫青椆不找你算账,他也不会再接受你,这个时候陆灵珍再用毒药引诱伤心欲绝的你自杀。反正不管你最后有没有自杀,都会成为杀害釆苓的凶手,一样没有活路。而就算你死了,官府也只会认为你是畏罪自杀。因为,那时已是死无对证。”
“陆姑娘说的没错。三小姐,陆灵珍既然能杀了釆苓来陷害你,必定不会再给你留活路,否则她的阴谋迟早都会败露。”江沅说道。
“真是没想到……”陆灵筠当真是被她这个二姐的心思给惊到了,想不到自己这条命早就被她算计在内。
“所谓天网恢恢疏而不漏,陆灵珍一定想不到,我陆灵灵会代替灵筠活下去,并且还揭穿了她的阴谋。”陆灵灵放在桌子上的手紧握成拳,“这个心机婊,绝对不能轻饶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