僻静的小巷子,鲜少会有人从这里走过。而此时却见里面立着一抹俏丽的身影,她就站在那里,嘴巴一张一合,像是在和什么人讲话。可定睛看去,她身边并无旁人。
就在昨晚,据此处只有一条街之隔的北街刚刚发生了命案,官府正派人四处搜寻证据与疑犯。又因为死者乃是巡防军里的逃犯,市面上已然生出不少流言蜚语,其中一条便说,是巡防军私自施刑伤人性命。
所以为了辟谣,祁统领便命巡防军的士兵们协助官府共同调查案情。
一时间,街市上但凡有看起来行为可疑之人,他们便会抓住细细盘问。不巧,陆灵灵尚不知这个消息,当下被逮个正着。
几名士兵见她一个人鬼鬼祟祟站在巷子里,且举止奇怪,便出声呵道:“何人在此?”
说话间,他们已然往巷子里走去。
“糟糕,是巡防军的人。”叶遥面色一变,匆匆留下一句,“陆姑娘,若有必要便休掉柔儿,这样她就不再是叶家的人,随时可以离开,一切就拜托姑娘了。”伴随着渐消的尾音,她已然快步离开此地。
看着那道急匆匆离去的身影,陆灵灵哭笑不得,她不是鬼吗?现在那些士兵根本看不到她,其实可以不用再躲了。
“看来是生前被人追怕了,死后还这么敏感。”
陆灵灵叹完气,几名士兵也恰巧停在她身前,其中一人开口问道:“你是何人?鬼鬼祟祟躲在这里做什么?”
见这些人个个面色不善,质问地口吻就像是在审训犯人,陆灵灵心觉不妙,忽然单手扶上腿露出难受的神情,“小女子见过几位官爷,我的脚好像崴到了,疼得厉害,想走却走不动,只能停在这里休息。”
“脚崴了?”最靠前的那名士兵皱眉头打量着她,一脸的质疑。
“哎呦。”陆灵灵哀叫一声,脚下有些站立不稳,赶忙用另一只手扶上墙,表情更加痛苦,发出娇柔又可怜的声音,“官爷,我的脚踝好像肿了,针扎一样疼,我实在是走不动了。要不,几位官爷扶小女子去医馆瞧瞧吧?”
先前说话的士兵冷哼一声,女子楚楚可怜的模样就近在咫尺,他却仍不为所动,将手中的兵器大刀挂在腰间,走近一步说道:“少在爷面前演,也不吃这套,你的脚是不是真的崴了爷一看便知。”说着,就要上手去抓女子的脚。
陆灵灵一惊,下意识缩起双脚。这个朝代虽然没有女子裹脚一说,却也不能让人随意看。可眼前这个人却要在大庭广之下看她的脚,岂非是仗着权势,视一个女子的名节于无物。
“休要无礼,你……”
“诶,大庆哥且慢,我看这姑娘有些眼熟。”就在陆灵灵想要阻止那人时,又一名士兵开了口,他来到那大庆哥身边,低语道:“你还记得昨天在翡翠酒楼发生的事情吗?这姑娘好像是当今太傅的女儿,似乎与祁统领也有些渊源,我看还是算了吧,咱别惹到了不该惹得人。”
“当真?”那大庆哥再次打量起陆灵灵,好片刻后脸上露出一丝胆怯,收回手低声说道:“你这么一说,好像还真是昨天在酒楼碰到的那位姑娘,我记得统领还和她单独相处了一会儿。”
旁边的士兵用力点点头。
大庆哥尴尬地咳了一声,态度随之来了个大转变,笑着对陆灵灵说道:“姑娘,适才是小人眼拙冒犯了您,多有得罪之处还望姑娘大人大量,莫要与小人计较。”
这二人的对话,陆灵灵在旁边听得一清二楚,她本也不想和这些人纠缠,既然对方肯让一步,她也不再计较,只是向他们强调道:“念你们也是职责所在,本小姐不怪你们,但是有一点你们千万要记清楚,本小姐和你们的祁大统领并不熟,也没有任何关系。行了,你们走吧,别留在这里影响我的心情。”
大庆哥连连点头称是,一副虚心听教的模样,心里想着现在您是老大,您说什么就是什么,小人们自然谨记在心。至于您和统领的关系,我们嘴上不能说心里明白就是了。
“姑娘,您脚崴了不能走路,要不小人背着您去医馆给瞧瞧?”大力哥及时拍上马屁,不管她和统领是什么关系,单就她那身份,他也得多表现表现。陆太傅那可是皇上面色的红人,在朝堂上举足轻重,足可以称得上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不必了,过会儿我的丫鬟就会带人来接本小姐回府,你们该干嘛就干嘛去吧。”陆灵灵挥挥手,继续扮演着一个千金小姐该有的威严与气度。
“小人遵命,姑娘您好好保重身体,我等这就退下。”大力哥见好就收,朝女子行了个大礼之后,便带着众人立刻了。
待巡防军消失在巷口后,陆灵灵忍不住吐口气,“好险,差点就被这些人识破了。”
回到府里后,陆灵灵一心惦记着叶遥拜托她办的事情,虽然自己当时并没有亲口答应,却也没有机会拒绝。其实,她和叶遥本没有多少交情,根本没必要帮她。可这件事情堵在胸口,着实让人难受。
她焦躁地在院子里来回走动,忽然想到自己回来这么久,怎么没有见到香绸?难道她还没有从夏园回来?
找来园子里的其他下人询问,他们也说香绸自早上出去后,便没有回来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