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志玄居然也是个杀才!
刚到了聚点,段志玄就这样开口了,一开口就是杀个痛快。许央好像也想杀个痛快,只是,二十七人,深入刘武周的辖区,突袭突厥人······杀痛快的结果就是自己死的不会痛快。
“段兄,此行的目的是什么你知道的:惹恼突厥人,引诱他们追杀咱们,一直追踪到太原府。”
“在这样的目标前提下,痛快不痛快自行思量。”
二十七人,二十七骑,担心有人折损在马邑,又舍不得随便丢弃战马,就给了这样的突袭装备。
突袭不难,难的是从突厥牧民,或者说突厥骑兵马下逃生,并一直能逃到太原。
“主公,这些战马不行呀!”
这才离开太原不足百里,就算是他们挑选山路北上,也不应该出现战马累的气喘吁吁的状况。可偏偏有些战马就已经感觉气力不支了。
“咱这是去养马地,遍地都是马,不需要考虑这个。”
其实,许央的心里也是有点不舒服。自己的战马绝对是健马,他自然的以为,所有人配备的都是健马。
这时候一看,健马的配备不足一半。好歹这是去做突袭逃命的营生,不至于要心疼一些战马吧?
段志玄的脸色也沉下来了,看着有几匹蹒跚的战马发懵。
过了新兴郡到太原之间唯一的,不算险要的石岭关,就到了忻定平原,就算是刘武周的实际控制区域了。
许央一行并没有从关门出关,需要隐藏是一方面,这石岭关周围的山势不险峻,也为他们潜行北上提供了条件。
这已经是在险地了。
“许央,怎么干?”
部分战马的老迈不堪,让段志玄多少有些焦虑,憋着一团火似的。
“段兄,在敌方腹地,时刻保持冷静和清醒是必须的。这时候大家都心浮气躁,先平复一下心情吧。”
许央就直视着段志玄,平静的看着段志玄的不忿,硬盯着他,直到他眼神不再跟自己对视了。许央这才找了一处山凹休息。
一支队伍,不能有两个声音,如果段志玄还要硬抗,许央不介意把他留在石岭关。
把脑袋挂在腰带上的买卖,必须先得把内部统一了,就算是镇压、杀戮也不在惜!
稍微歇息一阵,许央就将段志玄喊过来了。施压只能适度,不可以无限制。
“段志玄,翻过这道山梁就是饮马河。我需要你带人监视饮马河一天,摸清牧民赶着畜生来饮水的时间、次数,以及负责带牲口来饮马河的人数。今日不得袭击!明白了吗?”
“末将明白!目的是什么,能否明示?”
有这句话,说明段志玄心里对自己没有埋怨,就是单纯的对现状不爽。
许央也不那么严肃了:“老段,咱们的战马你也看到了,有一半几乎是废马,根本无法支撑逃跑的活。”
“所以,咱们当前首要的,必须先凑足可以让我们逃出生天的马匹配备。至少一人两骑,只有得到了这样的结果以后,才能考虑杀人,以及激怒突厥人的活。”
说完,许央拍了拍段志玄:“老段,一起出来做这事,我想把兄弟们都一起带回去。现在咱们都是一条绳上的蚂蚱,需要齐心合力,精诚团结!”
段志玄是个执行力相当强的人,在军营里训练队形时,许央就了解到这点了。或许他的谋略上有欠缺,但是理解力不差,执行也是不折不扣。
确实,一天的时间,段志玄摸清了饮马河周围牧民的情况,一共有几拨,分别有多少人,都带着什么样的牲口,有几匹马,牧民是青壮还是妇孺,各自从哪个方向过来,在饮马河停留的时间,相互遇到的可能和节奏等等,事无巨细,相当的周全。
段志玄的汇报,让许央可以在脑海里形成一幅饮马河的画面,动态的画面。
由于刘武周算是新占领这片区域,突厥的牧民也是临时走近这片草场,相对而言戒备严密了很多,不像在塞外的放牧。
每一拨牧民,至少配备了五到十名青壮,还是全副武装,随时可以作战的那种。
“前期凑足战马的作战,一律以偷袭为主,尽量不针对牧民动手,只暗杀那些牧民的护卫,以抢夺战马为主,尽可能的一起行动,在第一时间斩杀,夺取战马后离开。”
“狐杨岭是第二个停留点,那边挨近浮沱河。在这里完成第一次袭杀后,在狐杨岭集合,再进行第二次袭杀。”
“第三个集合点在子午岭······从现在开始,分兵行动,每一次完成后,都必须在下一个据点等一天,一天为限,过期不候。”
“马匹收集到三十匹左右时,到时候一人双骑,集中所有人,再开始正面冲杀牧民,破坏牧民的据点,无差别的屠杀。一次,仅需要一次,我们就必须马上撤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