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唐的身形向下飘落,停在长生宗最后一道山门前,随后侧过头,静静的看着京升云伏倒在地的尸体。
人死万事空,京升云的失败,意味着长生宗已走向衰亡。
荣华、荣盛和梅道庸快速掠近,先后落在苏唐身边,“先生大能,一举平灭长生宗,足以震惊天下了。”梅道庸毕恭毕敬的说道,他是真的心服口服了。
“这长生宗实在是外强中干。”荣华道,虽然苏唐表现出了碾压性的力量优势,他还是觉得不可思议,脚下毕竟是长生宗,修行界的大宗门,如果苏唐能如此轻松灭掉长生宗,那么对付其他宗门,想来也是不费吹灰之力了。
“先生,我先回山下了。”荣盛道:“京升云虽死,但百足之虫死而不僵,天荡山峰岳连绵,说不到还有修行者躲在什么地方,我担心传法那边会有不测。”
“也好。”苏唐点了点头。
“我也去吧。”梅道庸急忙道。
这时,天荡山的地下深处,一个脸色阴沉的年轻人奋力推开了一扇门。
嗡嗡……前方是一望无际的大平原,无数奇形怪状的符文在平原上游荡着、闪烁着,符文分成两种,一种是白色,漂浮在上方,一种是蓝色,游离在地面上,在两层符文中间,有十几根铭刻着符文的柱子,差不多有五、六米高。
那年轻人向前走去,片刻,他接近了中心,一个洁白色、方圆差不多有两米的玉匣静静的躺在那里,玉匣中有一本书,页面纯净无暇,无风自动,似乎有一个看不到的人在翻阅着书页。
年轻人呆呆的站在那里,看着玉匣中的书,那本书看起来并不是很厚重,差不多有个几百页的样子,良久良久,书页始终在不停翻动着,但古怪的是,翻开的页面始终是第一页,一页翻开,书页化作无数流光,接着流光便缩了回去,重新凝成书页,周而复始。
“师尊啊师尊……我那么劝你,早应该让两位师兄也来参悟这本奇书了……穷众人之智,方有可能成大事,只凭我们两个……做不到啊……”年轻人喃喃的说道:“不过,师尊说得也对,如果此事泄露出去,恐怕长生宗早就不复存在了……”
片刻,年轻人长长吸了一口气,接着小心的伸出手,一点点向那本书靠近。
就在指尖接触到书页的瞬间,书页上陡然射出耀眼的金光,年轻人如遭雷击,身形倒飞出去十余米远,口吐鲜血,随后萎顿在地。
书页又恢复了正常,依然不紧不慢的翻动着,好似刚才什么都没发生过。
年轻人挣扎着爬起来,脸孔变得扭曲了:“好吧……好吧……我得不到,你们也休想……”
话音刚落,那年轻人纵身而起,从他的袖口射出一道寒光,寒光呼啸着轰击在一根柱子上,柱子表现闪烁的符文受到了破坏,当即变得黯淡了。
那年轻人快速掠动,他的公子剑不停挥出,一根根的柱子在剑光中变得黯淡了,当最后一根柱子也被破坏之后,那年轻人头也不回,全力向山洞掠去。
轰轰轰……漂浮在上方的白色符文纷纷扬扬降了下去,与蓝色符文相撞击,又会爆出金色的光华,小范围的爆炸越来越多,最后连成片,一道巨型的金色光幕慢慢隆起。
天荡山下,荣华、荣盛和梅道庸已经和队伍会合了,时传法等人严格执行苏唐的号令,始终守在车队前,警惕的观察着四周。
“传法,和我们一起上山吧。”梅道庸扬声道。
“上山?”时传法一愣:“恩公还没回来呢,再说这里还有大批的丹丸和药草,带着这些东西……万一遇到长生宗的修行者,损失就大了。”
“傻小子。”荣华呵呵笑了起来:“你只看到了芝麻,却没看到西瓜,先生已经击杀了长生宗的宗主京升云,这偌大的天荡山,都是我们的了。”
“恩公已经赢了?”时传法更为吃惊。
“赢了。”梅道庸道。
就在这时,台阶旁的一座石碑突然倒下了,露出了一个漆黑的洞口,接着十几个修行者带着大包小裹从里面钻了出来,一眼看到荣华、荣盛等人,不由僵在那里。
“还有人来送礼?”荣盛不由大笑。
轰……一道震耳欲聋的爆炸声从天荡山的中心地带传了过来,接着一道肉眼可见的冲击波沿着山岗扫过,树林、灌丛接连被折断,到处都是飞沙走石,荣华、荣盛还有梅道庸立即释放出领域,挡住了冲击波的侵袭,接着冲击波从台阶上扫过,那些长生宗的修行者稳不住身形,稀里哗啦向下滚来,时传法这边的马车接连被掀翻,囚徒们趴在地上,拼命把自己的指尖戳入泥土中,才算勉强控制住自己的身形,免于被冲击波吹走。
下一刻,一道金光亮起,天地间骤然变得一片雪亮,时传法等人不由自主闭上了眼睛。
紧接着,上空传来梅道庸的大喝声:“小心!!”
嗡……时传法等人勉强睁开眼睛,正看到一颗直径在三米左右的金色光团向这边****而来,紧着便撞入长生宗那些修行者的人群中,接着轰然炸响。
那些修行者刚刚张开眼睛,被打了措手不及,等到他们察觉不对时,光球已经炸开了,十几个人瞬间变成一片片飞溅的血肉。
轰……又一颗金色光团落在囚徒们当中,囚徒们同样不及防备,差不多有二十个人被炸得粉碎,随后疯狂卷动的冲击波把其他人卷得人仰马翻、乱成一团。
“啊……”鲁天寿发出痛苦的吼叫声,他用手捂住自己的一只耳朵,鲜血从指缝中潺潺流出。
眼见大祖级的鲁天寿也扛不住,囚徒们当即乱了,开始四散奔跑。
“莫慌!聚在一起!”荣盛大喝一声,纵身飞掠向另一颗****而来的光团,接着全力挥拳。
轰……拳劲和光团剧烈撞击在一起,光团溃灭了,荣盛被震得倒飞出几十米开外,他释放出的领域被冲散,衣服上也出现了数道裂口。
“那边怎么了?”梅道庸错愕的看向天荡山的深处。
所有的光团,都是从天荡山的主峰处迸射出来的,先是如蜂群一般涌上高空,接着又化作雨点,纷纷扬扬向下方洒落,那种情景有些象火山在喷发。
苏唐应该是第一个遭受攻击的,虽然这种程度的攻击不可能对他构成致命威胁,但他心中浮现出一种无法形容的悸动,在他脚下很深很深的地方,似乎有某种极其可怕的力量在酝酿、积累。
苏唐抬头看向前方,第一道金光就是从那楼宇中射出来的,上方正中的屋脊,被轰出了一个五、六米的大洞,洞口边缘的琉璃瓦居然变成了浆糊,就好像在高温中融化了一样。
苏唐长吸了一口气,现在所收集到的信息有限,无从判断发生了什么,但他隐隐知道,对那在天荡山深处不停酝酿着的力量,只有两种选择,一个是立即逃走,远远的离开天荡山,一个是立即去阻止,否则,再过一会将爆发一场无法控制的恐怖灾难。
苏唐沉吟了一下,身形突然拔地而起,飞到前方那座楼宇上空,从洞口看过去,能看到地面上有一具残破的雕像,雕像前方有一个黑漆漆的洞口,刚才第一道金光就是从这里射出来的。
苏唐展动魔之翼,身形化作一缕电光,笔直射入洞口。
这里的温度极高,虽然有领域的保护,但苏唐依然感到阵阵烧灼般的痛楚,眼睛也显得有些干涩了,苏唐咬牙苦撑,十几息之后,陡然发现眼前一亮,他已来到一片平原之中。
到处都是闪烁不定的奇异符文,符文象潮水一般,按照某种规律向外膨胀开,接着又向内收缩,随后再次膨胀,而那显眼的玉匣,就是所有符文的中心。
苏唐再次释放出魔之翼,向那只玉匣飞去,距离玉匣还有几十米时,他已清晰的看到一本散发着金光的书,默默躺在玉匣当中,书页在快速翻动着,发出嗡嗡的响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