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人都是周荣的人么?
自然不是,但有一半的人是出自世家,可世家已经和周荣达成协议,不会如同往年掣肘他。
剩下的还有一小部分譬如庞巍和韩峰之流,他们同样不是周荣的人,可这样的大势所迫之下,他们若是零星几人不随波逐流,足够被周荣的爪牙看在眼里,恨在心里。
非我族类其心必异!
哪怕是中立,在该表态的时候不同流,也是作对!
她的目光与高坐在上的年轻帝王对上,帝王面色平静,甚至有些麻木,对于这样的局面早已习以为常:「臣自荐其因有二:一则,家父年事已高,与漠北镇守落下寒疾,如今早春寒重,家父又长途跋涉奔赴宜都,若路上寒疾发作,再临时换帅,会使军心不稳进而延误战机。
二则,家父乃北朝名将,一如我朝对南朝大将往日如何行军如何作战的习性深入专研,南朝对我朝亦是如此。
南朝如今来势
汹汹,他们守在枝江,等候我军自投罗网,若披挂上阵者乃家父,人未至,南朝将领已然定好攻克之计。绝无给我军半点喘息之机。」
君辞说到此处顿了顿,扫了眼叫嚣最厉害之人:「若诸位仍旧执意要家父挂帅出征,国难当头,臣与家父自当鞠躬尽瘁。还请陛下派一人为监军,随同家父前往,一路记录家父言行,若因家父旧疾发作,亦或是奔波劳碌而不敌,是非家父之过。
河东郡再失城池,亦非家父之罪!」
不是君勀的罪过,那是谁的?
君辞看着那人笑得露出森白的牙齿:「御史中尉有监察百官之责,又对家父如此信心百倍,此监军一职,再合适不过。」
作为周荣的心腹,官职御史台御史中尉,怎么会不知道这一趟去河东郡到底有多危险,可方才他让君勀骑虎难下,现在君辞也把他赶上了架,他难道能当众推诿么?
「君都尉目无尊长,如此诋毁令尊之威仪。只为逞能出征,言之凿凿,大将军之劣势,看来是信心满满,你若出征,此战必胜。」立刻有人跳出来为御史中尉保驾护航,不用看也知道是周荣的狗腿子,「君都尉如此自满,我等也不敢质疑,倘若君都尉战败又当如何?」
「此战,至死方休。」君辞冷冷盯着他们二人,「我若战败,必自戕谢罪。可有人与我同志?若有,我自可退让。」
他们要的就是君辞这句话,周氏和君辞交手不少次,知道君辞难以对付,尽管对河东郡的布局成竹在胸,但君辞本人狡猾又武艺极高,到时候逃脱跑回来,治不了死罪,又是后患无穷!
「好!」一直没有开口的元猷猛然站起身,他一步一步走下来,站到君辞的面前,一手重重搭在君辞的肩膀上,「此战只准胜不准败,你若败便以命谢罪。你若胜,朕封你为河东侯!」
「陛下……」
「谁若能收复枝江宜都,将南朝贼子驱逐,谁便是河东侯!」元猷不给其他人劝阻的机会,扬声道。
此言一出,周荣的人息了声,毕竟这对他们有利。
在他们眼里周光才会是最终的胜利者。
这河东侯必然是周光的囊中之物!
庚戌年一月二十日,君辞受命挂帅出征,这是她以主帅之名的第一战。<div id="center_tip"><b>最新网址:</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