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宫人惊异地自他身边走过,迟疑着不知是否应该上前去扶起大王。她思索了片刻,决定还是假装什么都没有看见,自长生的旁边绕了过去。
明月冷冷地注视着世间芸芸众生,无论王侯将相还是贩夫走足,每一个生灵都有着自己的悲哀。
他只哭了片刻,便抹了抹泪水,重新站起身。他是楼兰的大王,没有什么事情可以难得倒他。
娶谁为妻无关紧要,但他心爱的女子绝不可以离开他。
也许,整个楼兰国都需要他娶冯如为妻,若真是如此,他便娶她又何妨。
前面就是原来的东宫,虽然已经成为新的大王,他却仍然没有从这里搬离。东宫里灯火通明,一个女子的影子落在窗纱之上。是冯如,她还在等着他。
他停住脚步,怔怔地看着那个影子,女子窗纱上的身影显得婀娜多姿。她知道怎样修饰才能展现自己最美的一面,她也一直做得很成功。她是适合做王后的女子,足以母仪天下,或者上天生她出来就是为了使她成为楼兰的王后吧!
只是,心里却仍然感觉到淡淡的不甘。若是沙子她可以身披凤冠霞帔坐在他的身边,他会否觉得安心一些?
他的脑海之中浮现出沙子穿着王后衣饰的情形,她总是过于消瘦,穿着那样一袭衣裙难免显得有些滑稽。这样想的时候,他便忍不住笑了。才一笑,却又想哭了。也许终其一生,都看不见沙子穿着凤冠霞帔坐在他身边的情形了。
他走进寝宫,冯如坐在桌边出神,似乎正在想着什么心事。见他进来,连忙展颜一笑,迎了上去,“大王才回来?公主找大王有什么事吗?”
长生涩涩地笑了笑:“没什么事。”
冯如微微蹙了蹙眉,想不到沙子在长生心里的地位竟会如此重要。她轻轻咬着嘴唇,看出长生若有所失,她知道沙子必然还是对长生提起则她为后的事情。长生此时心情烦乱,对于她来说,正是一个可乘之机。
冯如是过于工于心计了,连男女之情也样样都计算得清楚。
她忽然伸开手臂抱住长生,将自己的头倚在长生的怀里。长生一怔,低头看着冯如。
从这个角度他看不见冯如的脸,只能看见冯如的头发。她的发上插了一只金步摇,是一只彩凤的形状,凤嘴上衔着一串细小的珍珠。
他怔怔地看着那摇晃不定的珠串,心神有些恍惚起来。
冯如抬起头,美丽的面颊与长生近在咫尺。她的唇色红如胭脂,娇艳欲滴。她轻声道:“大王,难道我生得不美吗?”
长生摇了摇头:“不,你生得很美。”
冯如的唇角牵起一抹若有若无的媚笑,“我和大王朝夕相处,为何大王从来不曾对我动心?”
长生默然,若只是简单的动心也便罢了。他也曾将宫人做为发泄的工具,事毕便抛诸脑后。冯如却是不同的,她毕竟是冯家的女子,冯婉的妹妹,而且对他又有救命之恩。
若是他真的与冯如有了肌肤之亲,他就必须纳冯如为妃。
冯如惦起脚,将自己的嘴唇贴在长生的嘴唇上。长生任由她亲吻着自己,脑海中变得迷茫一片。即是决定要娶她为妻,现在便要了她的身子,以免自己再后悔吧!
这念头一生出来,他便用力地亲了下去,带着一抹悲壮的决绝。他抱起冯如,将她抛在床上,解开她的衣襟。
冯如满面通红,焦急地等待着那一刻地到来。
她的外衣已经褪尽,露出里面鲜红的肚兜,肚兜上绣着的是一束碧桃花。目光一触及那束碧桃花,长生忽然怔住了,他伸出手轻轻地抚摸着那肚兜上的图案。这树很是娇贵,只能生长在多雨的江南,楼兰国中只有一个地方才有,那便是沙子住的赏春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