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克里斯先生带来的旧魔晶灯尚且不提,我拿着的魔晶灯是我刚买回来没几日的最新型号的魔晶灯,没理由这么快、这么突然就坏了的。
周围一切漆黑,或许是因为刚才的噩梦,我感觉四周的墙壁都在发出着尖锐刺耳的诡异叫声,无数的黑影布满我所有看不清的视野。
我低着头,满头大汗地想要重新打开我的魔晶灯。
但不管我怎么用力地拧开关,它都没有任何反应。
就当我感觉周围的杂音在越来越响,手心里渗出的汗水在越来越粘稠,我胸膛内的心脏跳速之快仿佛都要炸裂了的时候,克里斯先生和我手中的魔晶灯却又一同重新亮了起来。
这一刻,我和克里斯先生面面相觑,我们的视线都不约而同地重新落到了眼前这诡异的石头祭坛之上。
也就是这一刻,虽然我不想承认,也不敢承认,但却又不得不承认。
——这座阿撒托斯修道院的顶层阁楼,果然存在着一个看不见、摸不着的恐怖诅咒。
第二天,我和克里斯先生先是乘坐马车,再换乘魔晶列车,赶往首都。
我们拜访了诸多在当时的首都中声名都颇为显赫的学校教授、历史学者,甚至是刚成立不久的鉴遗院的诺贝利院长。
出乎我的意料,他们中的大多数人,都没有对阿撒托斯修道院的怪谈一笑置之,反而都流露出了一定程度的好奇心与认真态度。
其中比较可惜的是,因为鉴遗院刚成立不久,诺贝利院长有许多要事缠身,无法离开首都,所以他只好派了一名他的心腹——梵尔先生,与我同行。
就这样,在首都稍作整顿之后,我们一行共计六人,便日夜兼程地赶往了我的祖宅——阿撒托斯修道院。
回到阿撒托斯修道院之后,家里的仆人们告诉我,在我离开的这几天里,家里一切正常,放在顶层阁楼门前的捕鼠夹没有再弹起过,猫咪们夜晚也都睡得很香、没有吵闹,就连平日里最警觉的老猫杜拉也十分平静自然。
然而就在回到家中的当晚,可怖又熟悉的噩梦再一次入侵了我的大脑。
而这,已经是第三次了。
那些将我包围在中央的瘦长黑影比以往两次都要来得更加恐怖、惊悚,脚下的腐臭也越来越浓烈、刺鼻,一切都好像是暴风雨来临前的最后一次警告。
不过,人类与生俱来的好奇心,终究还是战胜了对于未知的恐惧。
次日中午12点,在享用完午餐之后,我和克里斯先生、梵尔先生,以及另外三位教授,特意选择了太阳高照的正午,提着魔晶灯,来到了顶层的阁楼,开启了我和克里斯先生所发现的那间隐藏密室。
顶层阁楼因为层高比普通房屋都要矮一些,所以窗户也做得十分小,即便是正午,也只有少许阳光可以透过厚厚的毛玻璃,照射进这间昏暗的阁楼。
在经过了近两个小时的摸索之后,鉴遗院的梵尔先生和另外三位教授才终于找到了开启这石头祭坛的机关。
当开启机关被按下的瞬间,我隐约听到耳畔有水流声轻微响起。
紧接着,就当我想要去仔细听一听这水流声是从何处传来的时候,其中一位教授的惊呼声,打断了我的注意力,并让我的视线不由自主地朝着那石头祭坛看去。
刹那间,扑面而来的骇人景象毫无预兆地闯入我的视线范围之中。
只见原本还干涸着的石头祭坛顶端中央,此时却是有汩汩的暗红色液体像是小型喷泉一样,从那祭坛里喷涌而出,就好像是这石头祭坛在疯狂流血似的。
“?!”
这一刻,我瞪大了双眼,想要后退,却是发现自己的两只脚根本不听使唤,只是就这么僵硬地愣在原地。
我想要放声尖叫,但喉咙却像是被一只无形的举爪给死死掐住一般,让我一个音节都无法发出。
也就是这一刻,我感觉周围的一切都变了,本就稀薄的阳光彻底消失不见,令人头皮发麻的黑暗瞬间笼罩了这整间顶层阁楼。
就连带进来的魔晶灯所发出的白色光芒,都在这一刻消失得无影无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