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响记得,88下半年的时候,杨定淮在报纸上得知了河肥国库券和尚海国库券价格的不同,并第一个开始异地倒买倒卖国库券,赚取巨额利润。
而88年上半年的时候,杨定淮只是活跃在尚海静安工商银行附近的一个本地国库券小贩。
只是,李响还不太清楚,现在正是88年下半年,杨定淮是不是已经开始国库券异地买卖的生意了?
一来,这个倒买倒卖的买卖并不会因为杨定淮的出现而分李响一杯羹;二来,杨百万是吃这口螃蟹的第一人,就算现在还没想通,过几天看了报纸,也能想通。
想明白其中关键后,李响露出一丝高深莫测的笑意道:;徽省国库券兑换人民币的比例一般不会超过1:1,但尚海的国库券兑换人民币比率却通常能达到1:1.1,甚至更高,我只要从徽省进一批国库券,拿到尚海来倒卖,就是一笔不小的利润。
杨定淮表情凝重,一直在认真听着,在听完了李响的介绍后,一双眸子如同电灯泡一般,一下子亮了起来。
;小兄弟,徽省的国库券真的比尚海的国库券便宜那么多?既然这样,那河肥银行的国库券可以直接卖给尚海银行啊?
李响走到路旁的一把长椅上,缓缓坐下,微微一笑道:;人还是要多读书,多看报,你应该不知道,国库券这个东西,金融机构之间是不允许异地转让的,但是个人可以。
;可是,你这种行为属于投机倒把,万一被有关部门发现了,还不得清算你啊?到时候没收全部财产事小,万一被关进大牢,这一辈子可就毁了。
杨定淮已经有了一定的判断,但心里面还是在不停地打鼓,他之所以这样问,也是想让李响喂给他一颗定心丸。他颤抖的双手从口袋里掏出一根凤凰牌香烟,主动递给李响,并帮他点燃。
李响高考落榜后,渐渐染上了烟瘾。
但这一世,他不想重蹈覆辙,只轻轻吸了一口后,便用食指和大拇指将其掐灭。
;第一口的味道果然很难闻,而且还很呛人。李响也不明白,当初,他为什么一根又一根的吸这种东西,到最后成为了烟瘾的奴隶,只要每隔两个小时不吸,就会产生戒断反应。
李响将大半截香烟扔在一旁的老槐树底下,淡淡道:;现如今这个年代,是充满变革和机遇的年代,改革开放十来年,现如今马上就要到井喷期了,如果这个年代还在守旧,还无法跟上时代的潮流的话,注定会被淘汰,正所谓富贵险中求,如果连冒险精神都没有的话,那就一辈子小富即安吧!
;如果连冒险精神都没有,那这辈子就小富即安吧!这句话在杨定淮的脑海中盘旋着,念念不忘,一直回响。
等到他想通了的时候,猛地抬起头后却发现,李响已经不见了。
;这是个高人,是个高人啊!无论是见识还是胆量,都比我强一些。
杨定淮从始至终都是一个谨慎的人,虽然从李响这里发现了一片新大陆,但却并不放心。
他双手放在背心上擦了几下满是汗水的掌心,又用胳膊袖摸了摸额头的汗水后,一溜烟似地奔着报刊亭跑去。
;老板,最近几天的报纸全部给我来一份,所有类型的都要。
报刊亭的老板认识杨定淮,知道这家伙喜欢读书看报,所以对于杨定淮买下所有报纸的事,并没有觉得多惊讶。
杨定淮抱着一百多份报纸,急匆匆回到家中,把自己关在卧室里,废寝忘食地看了起来,越是看下去,他的眼睛便越亮。
国库券可以买卖这件事,杨定淮早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