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周又菱在住院,急得那位在B市的表姐容端静也匆匆赶了过来探望。
容端静很自责,因为这几天周又菱一直都在她那里,没想到刚回南州市的当晚就发生了这种情况。即便周又菱万般解释自己身体并无大碍,但容端静还是一大早就赶了过来。
送容端静过来的是她的丈夫牧劭。
牧劭和容端静的年龄一般大,但不知是否是容端静长着一张娃娃脸的缘故,总会让人误以为牧劭大容端静好几岁。而且牧劭大学毕业之后就自己创办公司,整个人身上有种成熟稳重,和容端静的活泼好动形成鲜明对比。
亲眼见到周又菱无碍,容端静一颗悬着的心也才算是放了下来。
容端静去年刚生了孩子,特别能够理解孕期的不容易。
容慧英见到外甥女容端静来了,忍不住又跟她唠叨:“你说说你妹,发生那么大的事情昨晚居然没有告诉我。”
周又菱一脸无奈:“妈,我真的没事。昨晚一来就睡着了,告诉你们也是让你们空担心。”
容端静闻言一脸不赞成:“你现在是孕妇,万一晚上有什么事情,也好让人搭把手啊。”
容慧英简直是找到知音,对容端静说:“还是你懂事。”
“姑姑,你也不要太担心了,没事就行。”容端静说。
容慧英和容端静拉着手说了会儿话,想到还有些东西要买,便下楼去了。
姑姑走后,容端静拉着周又菱的手,说:“你可吓死我了!我昨天还在和你说不要太劳累的,都怪我,这个时候还给你找什么店面啊,诚心给你找事。”
周又菱笑着摆手:“我真的没事。”
一旁一直寡言少语的牧劭也难得开口劝周又菱:“不要让自己太劳累了,怀胎十月不容易,还是要多多注意的。”
知道周又菱的情况,外人也不便多说什么。
但牧劭刚经历妻子容端静怀胎十月,非常明白作为一个准妈妈的不容易。而周又菱还是独自一个人。
周又菱朝姐夫牧劭猛点头,说:“知道啦姐夫,你们两个都过来了,那星星呢?”
星星是牧劭和容端静那个刚满周岁儿子。
这两天在B市,周又菱最喜欢的事情就是抱星星。刚满周岁的星星别提有多可爱了,肉嘟嘟的,简直让人爱不释手。周又菱笑说自己这算是提前适应当妈妈的感觉。
但和星星相处不过短短几个小时,周又菱就见识到了一个小宝宝的麻烦。一会儿星星拉了一泡屎,一会儿星星又要吃奶,一会儿星星又在家里待不住非要出去。刚满周岁的小家伙,已经开始蹒跚学步,可不是一般的磨人。
容端静说:“那小家伙正和我婆婆在一起呢,不用担心他啦。”
刚好牧劭接了一通电话,他伸手摸了摸容端静的脑袋,一脸宠溺地说:“你们先聊,我到外面去接个电话。”
牧劭前脚刚走,容端静后脚就开始吐槽:“我都说不用他送了,我自己又不是不能开车过来,他非得要送我过来。真是的,一直把我当成三岁孩子。”
周又菱闻言眯了眯眼,说:“老姐,你确定不是在我面前炫耀的?”
容端静哈哈大笑,说:“炫耀个屁啦,要是你有个把你当闺女的老公,你肯定要烦死的。我当初怎么就没有发现牧劭身上有这种婆婆妈妈的潜质?要是知道的话,我肯定不会对他穷追不舍。”
众所周知,容端静从高中开始就暗恋牧劭,这段从校服到婚纱的恋爱,是容端静自己对牧劭穷追不舍追来的。没想到婚后容端静越来越“嫌弃”牧劭,主要是看不惯他管太多。
但嘴上嫌弃归嫌弃,一见到牧劭,容端静的双眼里仿佛还冒着粉红色的小泡泡。
容端静解释说,自己是对帅哥没有抵抗力。事实上,牧劭长得真得很帅,不愧是当年B大蝉联了四年的院草。
说到感情的事情,容端静其实很有发言权。
容端静说:“我的整个青春期就是牧劭,我仰慕他,喜欢他,暗恋他。生命里最重要的一部分情感属于他,似乎再也割舍不掉了。”
其实,容端静也和牧劭有过一次分手。那次分手是容端静提出来的,因为两个人很快面临大学毕业,要各奔前程,她不想拖了牧劭的后腿。但分开之后容端静才发现,自己其实和牧劭早已经不能分割。
容端静的话,让周又菱想到了付勋州。
事实上,周又菱的整个青春期也几乎是被付勋州填满心房。从她误认为付勋州是自己的救命恩人起,她看待付勋州的眼光就和别人不一样。在她的眼中,付勋州是优秀的,是无人能及的,是一个盖世英雄。
这份情感,潜移默化转为一份浓浓的爱恋,让周又菱单方面在暗恋着付勋州。
等到认清了所有的真相,周又菱陷入了无尽的自我怀疑。她不知道自己到底应该怎样面对付勋州,恰好那段时间她又误以为付勋州心里一直有白月光,所以毅然决然选择退出这份感情。
周又菱几不可闻地叹息了一声,看着眼前的姐夫牧劭在给表姐容端静整理衣物。
牧劭对容端静一脸宠溺地摇了摇头,说:“衣服扣子都扣错了,你是不是傻?”
容端静抬起头朝高了自己大半个脑袋的牧劭吐了吐舌,说:“我一孕傻三年不行吗?”
“行行行。”牧劭帮容端静整理完衣服后转头对周又菱说:“好好休息,不要太劳累。”
周又菱点点头:“好的,我会注意的。”
牧劭和容端静走后,周又菱一个人坐在床上发呆。
夕阳西下,仿佛将整个世界都染红了。这抹红通过玻璃窗户照进病房,周围一片寂静,竟让周又菱有种被全世界孤立的错觉。
周又菱从来没有对任何人说过,其实她最羡慕的就是表姐和姐夫之间的感情。
其实很小的时候,周又菱就幻想过自己未来的爱情。大概和很多人一样,她也希望自己的另外一半能够宠爱自己,把自己当成一个公主对待。
但是,这仅仅也只是周又菱的幻想而已。
和付勋州结婚这三年,周又菱虽然心知肚明他工作繁忙,但难免还是会失望。
“咚咚咚”,有人敲了敲病房门。
周又菱抬起头,见到站在门口的冀阳文。
冀阳文一身黑色大衣,那抹夕阳红刚好从玻璃的折射中照耀到他的身上,像是给他撒了一层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