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眼细看,二人之中有位老者,负手而立,长得鹤发童颜,让人无法猜出其高寿几何。一双略显浑浊的双眼不时射出洞悉世间一切的精芒。这位老人就是现如今大魏村的村长,族中后辈已鲜有人知其名讳,见面时都尊称一声魏大爷。
魏大爷是远近闻名的堪舆家,不光附近村民请他看宅基地,就连市里都有人大老远来请他去修风水,寻龙点穴更是魏大爷最大的老家本领。几年前他死而复生,一时间众说纷纭,这更让他这个人神秘莫测了。此后,不知何故,魏大爷却很少再露面,一直深居浅出。只有在村子里新添的人口满月时才现个身,待为新生婴儿取了名字后就匆忙离开。而此时却出现在桥边,着实让人意外,就连好几天不见的日头似乎也格外给他面子,竟偷偷扒开遮在面前的云雾,露出半张脸,时不时调皮地瞄一下老人的绝世风采。
站在魏大爷身边的人,看上去不到知非之年的样子,却有一副岁月无法侵蚀却被锁事苍老的面容。长长的耳朵或许是被生活的重担过早得拉扯,高耸的鼻梁就像是对来自命运中的苦难最无言的抗击,鼻翼两侧一对深且长的法令纹仿佛埋进了年轻时所有的梦!
“阿治啊,这排杨树有多少年了?”老者突然问向身边的人。
“记得是家父在世的时候所栽,差不多三十年了,都成参天大木了!”
“唉,岁月无情。当年若不是你父亲最后时刻不顾自身伤势,又替我挡了一枪,被其伤了肺叶,也不至于后来旧伤复发,等不及你成家立业就憾然离世。七年前,我竟到地府走了一遭,本以为可以再见老友,谁知阎王不收,又活了回来!”
“魏叔,你不必太伤感了,这些年多亏您处处照料,我们皇甫家才能在此开支散叶。”
“只是苦了你啊,一个人撑起这么大的家不容易啊。记得46年春天,你随父迁过来时才两岁,转眼已有三儿两女,如果没记错的的话,他们都是62-72年间出生的吧!”
“是啊,您记性还真好,一转眼他们都娶妻生儿育女了!”
“呵呵,人老了,很多事不记得,但有些事总是岁月无法抹去的。最近这几年,村里可添了不少人啊,以至于我取过什么名字都记不清了!对了,你家老三媳妇也快生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