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玉还在机械的往前走着，已经快要消失在两人的视线里。
季智从口袋里取出打火机，等小宝脱下衣服。
“你疯了！他还活着呢！”
“管不了这么多了。”季智把打火机换到右手，伸手去拽小宝的衣服，“你想死在这吗？”
小宝一把挣脱开，那几乎用尽了他全身的力气：“我宁愿死，也不会杀掉李玉。”
“天真！”季智说，“他已经死了！他完全听得到我们的声音，但是你看看，他做出什么行动了吗？现在的他，根本就是一个活死人，何苦为了一块木头，用我们俩的生命来冒险呢？”
小宝回答不上来。这是一个伦理上的问题，一个人脑死亡了，家人会放弃治疗吗？如果不放弃，脑死亡的人已经算不上一个人，维持身体的机能完全是在浪费资源。如果放弃，这个人的死亡将会永远变成一个阴影，这一家人将会永远内疚下去，好像亲手把他杀了一样。
“我再说一遍。”小宝说，“除非我死，要不然你别想伤害他。”
季智脸上闪过一丝难以捉摸的表情，将手缓缓放了下去。
“带上……我…….”李玉脚步已经停了下来，倚着墙，低声一遍遍的重复着这句话。
这声音好像带着力度，撞得小宝心里一阵阵的难受。两人一下僵持在那里，谁都没有说话，季智无聊的玩着打火机。
火苗突然微微向后倾了一个角度。
“有风！”季智突然激动起来。
小宝茫然的看着他。
“有人打开了通风阀。”
“龙涛？”
“不管是谁，这可能是我们的转机。”
“什么意思？等人来救我们？”
“气温的降低会延缓时藤草寄生的速度，只要我们能坚持到门前，应该就能逃出去。”
“可是我觉得开通风阀的人不会救我们的，也许就是他关上的大门。不过我不明白。”小宝分析道，“既然打算把我们困死在这，为什么还要打开通气阀呢？”
季智一阵冷笑：“也许要来验尸了。”
季智话音未落，整个三楼突然亮了起来，强烈的光刺激着眼睛，小宝几乎失明。
“怎么回事？”
“有人打开了电源。”季智说，依然很镇定。
两人重新抖擞精神，小宝已经能够自如行动，这减轻了季智不少的负担。两人脸上的布还蒙着，一阵阵的尿骚味熏得人不敢深呼吸。两人跟在李玉身后，跟李玉保持着距离。
没多久，李玉在门前停了下来。
“你觉得会有人开门吗？”小宝问季智。
季智没有说话，拉过小宝躲在一个展柜后面，静观着形势的变化。
李玉站在门前，做出了让小宝瞠目结舌的举动——他伸出变了形的双手，硬生生的将嵌在墙壁里的铁门撕成了两半！
人怎么能有这样巨大的力量呢？小宝不敢相信。难怪即使李玉走路缓慢成那个样子，季智还这么忌惮。
两人从展柜旁缓缓站起来，李玉走到一边，头都没有看往这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