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朝矇眬中的教师宿舍看看,又朝坡上坡下散落的教师住房瞟瞟,胸中有一种莫名的烦躁:唉,整个莲花校目前就这个样子。
许多多年的老教师,现在都还一家几代挤在陈旧的平房。
就连德高望重的浦校长,一家二代五口人,也挤在坡上一间十七平方的小瓦房中。
自已刚结婚一年,就有了十三平方米,知足了吧,知足了。冷刚摇摇头,转身往院内走去。正待走进窄小的走廊,他忽然驻足。放轻脚步转向屋后。
矇眬夜色下,依然是一条露天排水沟。
因为是在屋后坡下的死角,长满青苔的排水沟,发出了难闻的醉臭味。
冷刚小心翼翼的移动着脚步,嗡!仍惊起一团苍蝇蚊子,扑面而来。
冷刚双手使劲儿在半空挥拨,颈子和胳膊肘儿上,仍被叮咬得刺痛。好不容易移到了吴刚窗口前,冷刚偷偷一踮脚,吓得马上蹲下。
上帝!矇眬的十三平方米里,一张大床上,横亘着两具白花花的身体。
胖家伙四肢摊开脸朝下扑睡着,呼噜扯得震天响。
旁边呢,一个仅着鲜红三角裤衩和乳罩的年轻女孩儿,仰卧而息。一袭乌黑的头发,雪花般簇拥着黑暗中的脸庞,依稀只听见她轻微的吐息……
冷刚吓得心怦怦直跳,再也不敢踮足,弯腰悄无声息溜了出来。
转到墙角,冷刚直起腰,抹一把额角的冷汗,心里涌起一股报复后的满足。
“谁?站住!”随着喝问,一道雪亮的手电简光射了过来。冷刚忙往幽黑的走廊中一缩,再小心的探出脑袋瓜子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