庞岩铠夹枪带棒的话,无疑是在针对苏家,这让很多苏家的年轻人当时就爆炸了。
“阴阳怪气谁呢!”
“说谁半路出家!”
“要不要出来比划比划!”
这边苏洪旗还没什么表示,后头跟着的几个年轻人就已经跳出来了。
而庞岩铠哪里会回应这些人,只是抱着胸,满脸不屑。
虽然他不清楚自家少爷请南宫琼书做什么,但却隐隐察觉到了他们家与苏家竞争的关系,而竞争的对象毫无疑问就是南宫琼书。
所以,他下意识地觉得,不能放过任何打击对方的机会,一开口就夹枪带棒。
但他到底是受过专业训练的战士,知道匹配身份,如果刚刚开口的是苏洪旗,他说不得真的会动手,但只是苏家几个刚刚毕业的年轻人,他就不能动了。
毕竟以他的身份,就算赢了传出去也不光彩,所以他只是斜眼瞅着苏洪旗,继续添火:“半路出家到底是半路出家,领队都没说话,底下人就已经跳出来了,真是没规矩。”
“混蛋你说什么呢!”
这下子,年轻人的火气真给撩爆了,几人纷纷祭出法器,颇有一言不合就动手的意思,却被苏洪旗大声呵斥住了。
“干什么,一个个都要造反么,谁允许你们祭出法器的,平时我就是这样教你们的么!”
苏洪旗没好气道:“今日若不是庞先生,我们苏家的脸就丢大了,你们就是这么对待恩人的?全把法器收起来!”
被呵斥的年轻人不情不愿的收起法器。
而苏洪旗又转过头,朝庞岩铠道:“庞先生见笑了,这些年轻人都是刚刚从鸿辅学院毕业的孩子,不知道天高地厚,失了礼数。”
这些年担当苏家守备队长,旁人皆道苏洪旗高明是因为法宝强横。
其实应对外人,只有和气去迎人,哪有打出来的太平。
几句酸言酸语而已,不伤根本,有何可计较。
退一万步说,真的动手,赢了输了,传出去苏家都失了体面。
所以早就过了好勇斗狠年纪的苏洪旗根本不会为了庞岩铠几句话动气。
而伸手不打笑脸人,苏洪旗都愿意伏低做小称他恩人以礼相待了,庞岩铠也就没了发难的借口,只是心道可惜。
【看来苏家还是有能人的。】
庞岩铠看了眼和气的苏洪旗,哼了声,再朝南宫琼书道:“南宫先生,这位还要在此收拾残局,不如由我送你上山吧。”
“一事不烦二主,既然苏队长已经到了,就不必再麻烦庞先生了。”
南宫琼书同样也是很客气的拒绝道:“您的来意南宫已经知道了,不日便会上门拜访盖大少,还请庞先生提南宫将意思带到。”
面对南宫琼书的拒绝,庞岩铠只能悻悻离去。
而那些适才受了气的苏家年轻人,此时就跟打了胜仗一样欢呼起来。
只是谁也没有注意到,山坳的上空处,有两颗若隐若现的红点。
……
苏家堡,苏辰井府邸
苏洪旗带人清理山坡滚落的泥土岩石,所以倪孝铠回来的速度要比他们更快。
直奔苏辰井府邸后,便将在山坳处的所见所闻说了出来。
“很难想象,竟然真的有这么巧的事,我在山上转了好几圈,确实没有发现什么人为设计的痕迹,想来应该就是地龙翻身所致,平白无故让那姓庞的得了那么大一份人情,真是可恼!”
倪孝铠一提庞岩铠的名字就来气:“你都不知道这家伙讲话有多难听,真奇怪这人是怎么安全活到那么大的!”
“他只是对咱们讲话难听而已。”
听完来龙去脉的苏辰井却对倪孝铠的说法不敢苟同:“看来已经有人看穿我们搞的戏法了,只是没想到最快的竟然是盖天珠,倒也真是盛名之下无虚士。”
“我这跟你讲庞岩铠呢,怎么扯到盖天珠了?”
“庞岩铠于盖天珠,就同你于我一样,他做的事,就代表了盖天珠的意思。”
苏辰井淡淡道:“他现在去请南宫先生,就是在告诉我,他已经看懂了。想来之前引导城中消息走向的,应该就是他了。”
“他要干什么?”
人的命,树的影。
倪孝铠莫名有些不安:“仁王府那么多事儿还不够他干的,手还要伸到咱们这儿来?”
“谁知道呢,或许就是闲得无聊了。”
苏辰井耸耸肩,满脸轻松:“还有什么别的事儿么?”
“我说,你怎么一点也不担心啊,那可是盖天珠,仁王府的盖天珠,他要是针对咱们,咱们这戏法还怎么变?”
倪孝铠实在很不理解,为什么苏辰井的心能这么大:“他要是把这事情捅出去了,你那收割愿力的计划,还怎么继续下去?”
“捅出去对他有什么好处呢?”
苏辰井眨眨眼,老气横秋的拍拍倪孝铠的肩膀:“他觉得他看懂了,但其实他看到的,只是我想让他看到的,所以你,尽管放心。”
“不行,我实在不放心!”
“若是这么不放心,那你就跟着去么。”
……
九月十八,栎阳楼
“想见先生一面可真不容易啊!”
盖天珠亲自出门,把着南宫琼书的手臂,便将人领到楼上雅间,毫不避人:“先生觉得我这栎阳楼怎么样?”
“场面极好,几年功夫已是边城有名雅地,盖大少不光手段好,眼光也是极好。”
看到栎阳楼宾客盈门的场面,南宫琼书也忍不住夸赞。
做生意只要有本钱便好,但能将生意做好,却不是只有本钱就可以。
边城中世家所立,赔钱的买卖不知道有多少。
而像栎阳楼这样,把钱和清名都挣满的生意,却是极少极少的。
这也说明,盖天珠确实是个有本事的,不光只是因为祖辈的蒙阴。
“唉,若真如先生所说的那么有眼光,盖天珠也不至于直到今天才发现先生啊!”
盖天珠扶着南宫琼书在雅间中坐下,叹了口气道。
“盖大少这话是什么意思,南宫有些听不懂。”
“南宫先生何必装傻,演灵台的那口许愿井,不就是先生的手笔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