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二十岁那年,被派遣到外地执行缉毒任务的我,收到了母亲去世的死讯。我当时不管不顾上级的命令,连夜乘飞机赶过来,执意给自己这个操劳一生的母亲送终。”
“母亲骨灰入土的当日,我把自己反锁在家乡的老房子,缩在床头,将被褥蒙在头上,陷入了深深的迷茫。放眼自己走过的二十年人生,没有尝试谈过恋爱,没有体验一把青春期的叛逆,甚至没有尝过一口路边的烤地瓜。小时候,每当我牵着母亲的手路过烤地瓜摊位,都会被香气馋得不住咽口水,但我从不敢要求母亲给自己买,即使知道母亲多半会答应。”
陈泽注视着关雅,神色复杂,他想不到外表冰冷如万年寒冰的关雅,竟然有如此一段悲伤不堪的过往。
望向窗外的关雅眼眸晶莹,似乎有泪光闪烁。她伸手抹了抹眼泪,朝陈泽勉强挤出一个微笑:“抱歉,有些失态了,没影响你的心情?”
陈泽定定的看着关雅,突然冷不丁开口道:“母亲送你去武校。但当一名警察,是你自己选的。”
关雅闻言一愣,而后缓缓点头。
“决定人生职业的人,不是你母亲,终究是你自己,又何必说自己沿着母亲制定路线走?”
“你扪心自问,你干警察一行的初心是什么,是为了满足母亲的心愿,还是为了强大到足够保护你母亲?”
陈泽目不转睛地盯着关雅,眼神透着窥破一切的清明。
关雅一声凌然正气加身,肯定有独属于自己的信仰,只不过她始终沉浸在母亲控制的自我悲哀下,始终没有认清这一点。这是典型的心理暗示,也可以称之为自我欺骗。
陈泽的话语似是一柄心灵之锤敲击在她心头。关雅嘴唇微张,瞳孔因震惊而微微颤抖,面部表情变化。许久,她的瞳孔再度恢复澄澈,似乎明白了什么。
“谢谢你,我似乎明白了。”她若有所思的冲陈泽点点头,低头喝了一口茶,陷入沉默。这时电话突然响起,关雅朝陈泽点头示意,而后转身离开接通电话。半晌,她回到位置,面色带着些许凝重。
关雅眼睛咕噜噜打转,似乎有了十分邪恶的想法。她朝陈泽扬了扬手机,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道:“这位最佳公民,有没有兴趣和我去警察局一趟?那里的茶水或许比你这儿的味道醇厚。”
“没空。”陈泽直接了当的拒绝了关雅的邀请,自己可没犯事,是公民模范,身正不怕影子斜。正常人谁闲的没事去警察局喝茶?隔壁的云间茶楼不香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