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灯枯油尽对吗?”游景一口接过了石菖蒲的话,省的让她自己说出来痛心。
这句话一出,石菖蒲的眼泪就滴了下来,她是一个不爱流泪的人,可是看到这个如花一样的女子在自己的手里一步一步的凋残,就像是在折磨自己一样,游景见状,立即拉住了石菖蒲的手安慰她说:“我说了,如今我的还不能死,事情还未了却,我怎可以提前走掉?!若是走了,前面的一切不都是前功尽弃了吗?!”
“那娘娘你这次用了几年阳寿?”石菖蒲很是关心这个。
这话一出,游景的话还未出口,只见她发丝慢慢地变白,容颜也慢慢地变成了一个老人家,层层的皱纹让这个身边镇定的女子都有些崩溃了,游景倒是看得开,苦笑一声:“最后两年都用了……”
“什么?!”石菖蒲不敢相信的捂着自己的嘴巴,等哽咽在自己嗓子里面的那股痛下去之后才说,“那岂不是说……”
游景很是乐观的笑着说道:“就剩隆冬这三个月而已了。”
石菖蒲攥着被子的手越发的用力,说不出任何的话来,游景轻轻地拍着石菖蒲的手,说道:“你莫要哭了,非得让我也哭才可以吗?我说了,事情还未终了,我怎可瞑目?你带我去一趟星辰殿吧!”
“星辰殿?”
“对,那里有一人可以帮我,谈判一次,也许可解这燃眉之急。”游景缓缓地开口,“不过你得替我想个法子瞒过皇上才行。”
“好,我帮你。”石菖蒲立即答应,她的病人,不可以就这么轻易的死掉,不然她这个女医仙的名号就白叫了,就算是自己死也不能让游景在没有完成她想做的事情之前,让她离开。
棠棣他们从难民村里面出来已经一天了,如今两辆马车在这小道上缓缓地行驶着,大家都在车内睡着了,唯独棠棣一人坐在马车的顶部,望着满天的繁星,心情平静下来,李青青死去的愧疚挥之不去,师父临终遗言也是对他百般的困扰,灿烂的星空在他的眼里却是灰暗的很。
“这么晚了,你还不去睡觉,一个人在这里看星星,想谁了?!”岱果儿不见棠棣,就出了马车,看到他在顶上,也就轻功一跃,上来了,坐在了棠棣的身边。
棠棣看了她一眼,说道:“我怎么得罪你了?”
“什么得罪?”岱果儿不解棠棣为何会突然来这么一句话。
“每次都是棠哥哥棠哥哥的叫的,我一惹你就立即冷冷称呼我棠棣,这次自然也不例外。”棠棣早就察觉到了岱果儿这善变的脾气,只要是和和气气的就亲昵的称呼人,若是生气了就直接喊大名。
“哼,当然,提起这个我还得好好的教训你!”岱果儿瞪了棠棣一眼,“青青的事情不管是因为什么,你的表现让我看到的是一个不敢面对事实的懦夫,既然事情已经这样了,你要的不是自责和愧疚,应该是想着怎么做可以对青青无愧了,还有很所事情要你去做,你一直这么闷闷不乐,郁郁寡欢的话,谁会看得起你!戒囚这两日因为你的样子都不敢说一句话,生怕哪句让你不痛快了,你说你这个师父有师父的样子吗?!”
棠棣听完笑了,看了岱果儿一眼:“很少有人像你这样教训我,跟我师父一样。”
“我哪里有这么老!”岱果儿用拳头捶了棠棣一下。
“跟青青拜堂这件事情纯属无奈,见死不救我做不到,才出此下策。”棠棣猛然说了这么一句。
岱果儿心里一阵,有些不知所措起来,尴尬的笑了笑:“你突然说这个做什么,我们当然知道这些,所以才任由你去胡闹的。”说完了,还不忘用笑声掩盖自己心里的跳动。
“不管寒槊他们怎么想,我不想你误会。”棠棣接着说道。
“为什么?”岱果儿单刀直入,大胆的问了这么一句。
棠棣被问住了,停顿了一会儿,回答道:“不知道,就是不想你误会罢了。”
“你的未婚妻已经误会了,你管我做什么。”岱果儿笑着开玩笑。
“莺儿的事情,等宋洛奇回来的时候自然会解释清楚,你明明知道,为何非得在这里取笑我?!”棠棣努力地解释着。
这样的对话倒是再次的把岱果儿推向了尴尬,只好转移话题说道:“你既然想要看星星,就好好的看,别一副苦大仇深的样子,跟谁欠了你钱一样!”岱果儿一个哈欠上来,睡眼惺忪,眼里含着泪花。
“你困了吗?”棠棣问。
“没有。”岱果儿努力的摇着头。
“那陪我看星星吧。”棠棣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岱果儿轻轻地嗯了一句。
许久之后棠棣开口问道:“给你讲一个故事,看你可不可以听出其中的真意。”
“好啊,你说。”
棠棣望着天上的星星,说道:“小的时候,师父给我讲过一个白仙子绿仙子的故事,说有一个江湖上的侠客归隐山林,在第二年的时候,去山上打猎被一位一身白纱的仙子所救,她虽然脸上尘土颇多,却也没有掩盖住她的美貌,侠士一直想报答这份恩情,白仙子便将一个神话故事讲给了他,让他帮助落入凡间的苦难人渡过今生的劫难,便可助她修炼,侠士就答应了。就这样又过了一年,同样的打猎路上,他救了一位绿衣仙子,这女子长得是倾国倾城之姿,为了报答侠士,赠给了侠士一位宝剑,说他有仙缘,却未有仙根,等以后机缘巧合之处,赠与合适之人,夺取遗失的灵与魂便可助他这一生行侠仗义,侠士也可功成圆满升仙得道。在没有神仙妖怪的世间,侠士两次遇到这种境遇,便将这两件事情当做秘密一样守护,直到死为止。”
岱果儿又是一个哈欠:“讲完了?”
“嗯,你怎么想这个故事?”棠棣问道。
“纯粹是你师父哄你睡觉的故事罢了,想这么多干什么?”岱果儿说出了自己的想法,可是太累了,头不禁就靠在了棠棣的肩膀上,睡了过去。
棠棣一动不动继续望着星空发呆:“我也这么认为,可是为何会跟保护寒槊的理由掺和在一起呢?”这个谜题如毒药一样让棠棣难受。
扭头看了看睡过去的岱果儿,棠棣笑了,手轻轻的将她挡在脸前的头发拨开了,又问了一句:“那你相不相信妖神什么的存在于人世间,而且有人告诉你寒槊就是妖神你信吗?”
明明知道岱果儿什么都听不到了,却在看着她的睡相的时候意犹未尽,唠叨个不停,也许是好久不跟人聊天了,也许是怕不说话的话,岱果儿会醒过来吧。
三日之后,棠棣等人来到了星辰殿附近,暂时在那棵歪脖子树下休息,由于没有任何的资格进入星辰殿,只能在这下面想办法。
寒槊被锦香推了过来,看着棠棣说道:“你没有任何的打算就把我们带来这里,莺儿如今还未醒来,大家身上都带着伤,难道你还想硬闯这里吗?”
“我想去的不是上面的星辰殿,而是这下面的地宫而已。”棠棣回答道。
“那你可知该如何进去?”寒槊再次发问。
“路上我打听过,星辰殿的地宫有腰牌作为钥匙才可以进去,见到落尘的时候太急,没有想到这里,如今怕是得抓个人试试了。”棠棣的回答不禁让寒槊直冒冷汗,这样不计划的行动也只有棠棣干得出来。
“棠哥哥,那里来了一顶轿子!”岱果儿跑了过来。
此时一顶甚是华丽的轿子朝着这里而来,棠棣见到了那次在南城镖局见到的石菖蒲,就说:“不是坏人,应该对我们没有威胁。”
棠棣几步上前跟石菖蒲打招呼:“石姑娘,好久不见。”
“哼,是你?”石菖蒲再次看到棠棣也没有什么好印象,“你来星辰殿做什么?”
“我想去地宫。”棠棣知道石菖蒲这个人不简单,便说,“我知道姑娘你神通广大,这星辰殿也应该不会阻拦你,可否告知我去地宫的方法?”
“地宫?你去那里做什么?星辰殿的人修炼的地方,我怎么可能进得去。”石菖蒲不想跟这个人多说话,不管游景劝说几次,她实在是看不上这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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