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风乘阳如此和蔼,廖若晨便恭恭敬敬的说了:“我与杞玠发现了很大的事情,想着必须与江湖上的前辈商量才是,我二人曾经在棠棣出山之时探知了他前世来生,第一世与最后一世,乃是惊天地的人,不说此人,只说他的对手,前生为一魔头,后世为一庞然大物,看上去很像妖,本想与星君商量,但却反被星君关了起来,怕我二人坏事,日后才从星君那里得知,这件事情她本也了解一些,星辰殿原本与天接近,有神灵意愿可传达于此,星君说这是历代星君的秘密,本不愿透露,但被我二人查到端疑才只好将我们关了起来。这一世,有妖神转世,您也大概可以感觉到,此人正是寒槊。仙界给星辰殿的任务便是找到仙根之人,练就神之子的功力,杀掉妖神。”
“哦?”风乘阳微微的点头,说道,“果然。”
杞玠接着说:“可是并不是只有我们盯着妖神。”
“还有何人?”风乘阳问道。
杞玠继续说:“我们在清幽山大战之后,星君带我们二人去了戏镜被关的洞府之内,探知她前生,才知西域戏镜是原本魔尊的灵徒后代,五千年前魔尊被封印在玉佩中,想借妖神之力重生,这一世必须激发妖神之力,五千年后诞生的妖神才会有足够的能力让魔尊重生,所以对戏镜而言,一切的目的都是寒槊。”
“这个女人从二十年前就已经开始布局了。”风乘阳缓缓地说道,“那他儿子是仙根的事情她可知道?”
“这件事情我们不清楚。”廖若晨说道,“可是疑问就在这里,我们总感觉还有一股势力在掺和这件事情,却说不出来是谁,方才听了皇后娘娘的话,才恍然大悟,那人八成是皇后娘娘的恩人了。”
游景一听,顿了顿,说道:“恩人确实阻拦过杀掉伏翼的计划,她说会阻断仙根之人的修仙之路,为我续了三魂,留下了伏翼。”
“真的?”廖若晨和杞玠又很惊讶。
听了这一切的风乘阳确实平静的很,说道:“看来你们这些小辈都不容小觑啊,这些事情我本知道的,以前的江湖不是功夫和内力就可以称霸的,有不少自称是仙山的徒弟在人间闯荡,自身带有法力,经过五千年的轮回转世,留有这项本事的,也就是西域的巫术与星辰殿的占卜之术了,夫井死了倒是清净的很,如今你们都来烦我了。”
“那前辈也是知道这些的?”廖若晨问道。
“星辰殿的前身曾经是仙界弟子考核之地,那时的神仙所在的地方称为天灵堂,夫井与我讲的时候,我自是当做玩笑,看来是真的了,那戏镜是御灵界魔尊的徒孙后代,五千年前就争得不可开交,如今被封印了,也都各怀心思啊。”
众人从风乘阳的嘴里听到了这些,无不震惊,杞玠问道:“那前辈既然都知道,可想过我们该如何处置寒槊?”
“事由天定,顺其自然就好,你我本都是凡人,怎么阻止得了妖怪和神仙的事情,星君本是无奈,这是使命,你等就不要介怀了,若是横插一脚,乱了因缘,岂不是罪过了,他们的前世后世,由他们自己决定,我们掺和什么?”
风乘阳的话一下子让他们都沉默了,这些年轻的小辈本想着热血沸腾的大干一场,却被前辈的一番话浇醒了。
易辛见他们都不说话了,便笑着说道:“既然前辈都这么说了,我等自然也就再也没有什么可反驳的了,但是星辰殿不比其他三个组织,毕竟有星君,若是日后做出了什么让前辈愤怒的事,还请前辈谅解的好。”
风乘阳哈哈大笑了几声说道:“你们的事情哪里碍得着我,听到你为寒槊施加了阴阳缚命术,我便知你们已经逃不出这一劫了,夫井死前也是百般的叮嘱,莫要我坏事的,你们尽管放心。”
“父亲,那棠棣?”风冰泽终于忍不住问了,听着他们说这些,棠棣好像也是掺和进去的人,他有些担心这个朋友的结局。
风乘阳轻轻地拍着自己的肚子思考了一下:“他有他的命,看他的选择了,仙根之人,自有仙人相助,尽管如今的人世间被封印了妖魔,可好神仙也存在的不是。”听了风乘阳的话,众人微微点头。
因为篁竹的伤治愈起来很耗时,所以易辛几位暂时住在了御风谷内,而风冰泽带着游景他们去了以前雪狼谷的巢穴之地祭拜,事情了结之后,乘坐马车离开。
路上,石菖蒲忍不住问了一句:“娘娘,那日风乘阳说这件事情不要我们插手,若是真的听了他的话,我们的努力岂不是白费了?”
游景笑了笑:“前辈的话当然得听,我对于那什么妖啊,神啊的,本就不想多理会,我的事情是针对我的姑姑的,想杀了她也是为了给皇上留下一个安稳的太平盛世罢了,与那妖神什么的,毫无关系。”石菖蒲这才点头,将心放在了肚子里面。
游景却忽然的叹了一口气,抚着自己的胸口说道:“那晚你幸亏让空澍准备祭祀的东西去了,没有听到这些,若是让他听到了,棠棣那里知道的太多,反而会坏事的。”
石菖蒲倒是不以为意,说道:“皇后娘娘多虑了,你的那个知己啊,也就是娘娘自己这么在意关心他,空澍也就停留在不讨厌他而已,至于多余的话,他不会多嘴的,听到了也无妨。”
虽说那晚空澍真是没有听到,可是现在游景她们二人的话可是让他听得清清楚楚的,坐在外边驾着马车,空澍有些心不在焉起来,嘴角一个微笑,意味深长:“看来我错过了一场好戏……”月色皎洁,马车行动的还算平缓,只在路上留下了两道车印而已。
从帝都出发的巡查民情的队伍已经穿过了所有的地方,如今在南境的草原上安营扎寨,李浩暄要在这里与自己的臣子们打猎、骑马。从将军府中被带出来后,霍清将莺儿安排在了最不起眼的地方,和那些宫女们穿着一样的衣服,这样辨认起来就更加的不容易了,莺儿虽说有过几次想逃跑的想法,却都被霍清给吓回去了,如今也就安安分分的服侍这些贵族大臣们,等待李浩暄回朝的时候再想办法。
手里拖着一些新鲜的水果,今日是打猎的比赛,李浩暄坐等他的勇士们回来,莺儿跟着几个小姐妹正要去送水果。
“这也真是的,皇后娘娘本是提出让皇上出来散心,皇上倒好,选了南境这里,除了骑马打猎,什么都没有,晚上还要防止狼群,这大冬天的,我们可是受罪了。”一个小宫女抱怨道。
“还冬天什么呀?!南境这里气候温和,是帝都那个冰天雪地比不了的,你没有看到这里小草都要发芽了吗?春天要来了!”莺儿本来就喜欢山林野草的美景,就说了一句。
可是那些宫女想的跟她完全不一样,只听一个宫女说道:“前一阵子宫里闹鬼,说皇上被控制了,整个年都没有过好,如今还被带到这里来受罪。”
莺儿无奈,却也只能听着他们这些女人唠唠叨叨的,此时一个小太监跑了过来,拉住了莺儿,急切的说道:“诶呦喂,将军府家的,你怎么还在这里聊天呐?!将军们的比赛都完了,喊着你过去把皇上的赏赐给领下来呢!赶紧的!”莺儿就这么被这个小太监给拉走了。
剩下的宫女还在羡慕:“她刚来不久,就有霍将军做靠山,我们怎么就没这么好命呢!”
莺儿被连拉带拽的弄了过来,微微的低着头,但是也可以感觉到霍清的怒气,他斜着眼低声的怒喝了一句:“你跑哪里去了?!”
“对不起,将军。”莺儿连忙道歉。
李浩暄和擎苍此时正是玩的开心,也就没有太在意霍清的举动,说的淋漓酣畅之时,李浩暄不禁开始说心里的苦闷,不知怎么的,就提到神鹰军的事情了,他借着酒意,说道:“这件事,有些日子了,朕一直不想提,大概一个多月之前,神鹰军的首领宋洛奇给朕发来了一封捷报,说是攻破了西域三十六国,如今正在休养生息,朕给他回密信,让他尽快回到帝都,却一直没有收到他的任何信件,也不见他回来的人马,江湖的人,自始至终还是让朕失望了!宋洛奇他如今怕是在西域占地为王,已经对朕的帝都虎视眈眈了也说不定!霍清!”
“臣在。”霍清立即站了起来。
“你给我发兵西域,将宋洛奇的人头带到朕的面前来!”李浩暄越说心里的火气越大。
霍清连忙劝说:“皇上,依臣对宋将军的了解,他不是这样的人,西域的环境恶劣,怕是回来的途中遇到了什么难处,皇上明察啊!”
李浩暄气得摔了杯子,冲着霍清就大骂:“霍清!你如此维护宋洛奇,是不是也要反了?!擎苍,给朕把霍清绑了!”这句话刚说完,李浩暄就醉了过去,宫女太监们将李浩暄送回了帐篷,霍清和擎苍才松了一口气。
擎苍在身边嘲笑霍清:“这么多年了,你说话还是那么不考虑后果,皇上的脾气你清楚的很,借着酒意说的话,你何必如此当真!”
霍清倒是一本正经的看着擎苍:“君无戏言,就算是皇帝借着酒意说的话也是大事,若是莽撞对待了,后果你我都担待不起!”擎苍见霍清这根木头不识趣,也就一笑了之,巡查去了。
莺儿在旁边可是听得清清楚楚,看的清清楚楚,心里的怒火压不下去,拳头紧紧地攥在了一起,心里大骂:“狗皇帝李浩暄!我哥哥为了你的帝都在西域拼杀,你却怀疑他占地为王,对帝都虎视眈眈,还想派人去杀他!简直是欺人太甚!”
一场狩猎结束之后,李浩暄感觉身子有些乏了,就命人给自己熬一碗参汤,想着喝了好好的睡一觉。厨房之内御厨听候命令准备了一碗最佳参汤,此时正在咕嘟咕嘟的熬着。
莺儿手中拿着一个空盘走了进来,见一宫女在仔细照料炉火,便说了一句:“我是霍家将军府内的丫头,将军方才吩咐做的几个菜可是出来了?”
这宫女已经是认识莺儿了,笑着说:“早就备好了,却不见你来取,将军营帐不许外人进入,我们也就不敢去打扰。”莺儿便随着这宫女取菜去了。
等待的时候,莺儿眼角瞥见了那烧的很旺的炉火,便随口问了一句:“那炉子上的东西,是给谁送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