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知道戒囚在不远处冻着,但是这里该办什么事也得接着办,撇开了冻着哆嗦的戒囚不说,风冰泽抬眼说道:“今日约你吃饭,也是为了给空澍传句话,不方便让戒囚听到才放到此时。”
“空澍要你跟我说什么?”巧娘问道。
“他说公子少爷的掺和到如今的地步已经够了,若是遇到了戒囚就留下他,若是没有遇到,就找一找,将他困在身边,莫要再掺和江湖之事了。”
巧娘听明白了,就点了点头,说道:“看来空澍一定是经历了什么,他这样做也是为了保全戒囚而已,我对于他的那个师父棠棣也只是耳闻,从未见过此人,但是我隐约可以感觉到,戒囚跟着他一定不会有好事发生,就算是空澍不说这些话,这次我也打算让戒囚留在我身边。”
风冰泽点头,不禁好奇的问道:“我收到空澍的信的时候就感到奇怪,你们三个到底是什么关系?”
巧娘不禁笑了笑,说道:“我是空澍的姐姐,我姐弟二人与戒囚从小一起长大,两家本就是世交,我与戒囚也有身披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亲事,只是因为当年花旗与西域大战之时,帝都百姓被殃及很多,我两家被灭了门,空澍便和戒囚一起上了矢幽城拜师学艺,而我留在了帝都揽下了两家留下来的家产开了这家染坊,每次下山来帝都的时候,他二人都来这里歇脚。”
“原来如此。”风冰泽这下就都明白了,脸上的笑意消失了,心中也不禁感叹了一番,说道,“空澍说的对,留下戒囚是最好的方法,你们好多的事情都不知道,掺合进去也是跟着丧命,江湖老前辈们都不愿跟着掺和了,我们也就各自停手为好。”
巧娘看着风冰泽,此时他的脸上没有了方才的嘻嘻哈哈的样子,心中也大致明白,这个人一定知道很多的事情,才会如此说,自己不愿插手,也就不多问,再喝了几杯酒,二人就散了。
与巧娘分开之后,风冰泽来到了岱果儿的房间门口,敲了几声门,就听到让自己进去的话,推开门的时候,风冰泽看到了岱果儿在擦她的剑,风冰泽不禁问道:“大晚上的,你擦什么剑?!”
岱果儿看了风冰泽一眼,反驳道:“大晚上的,你不睡觉,来我这里做什么?”
“我只是想问问你,如今不跟着棠棣了,有什么打算?”
岱果儿将自己的剑放下,看着风冰泽说:“你有什么建议?”
“我想说,若是你没有什么目标就跟我回御风谷好了,等我到清幽山那里办完了事情,我就带你回去。”
“切!”岱果儿满脸的嫌弃,看着风冰泽说道,“跟着你回去,给你成天洗衣做饭,连带着养鸟啊!”风冰泽被岱果儿这么一说,都不知道该怎么接话了。
岱果儿此时手里握着自己的剑,眼神变了,说到:“以前是我太天真,错信棠棣这个人,什么杀父之仇不要报,我为何不去报仇?我爹死在李浩暄的手上,让我不闻不问?!当时我真的是被棠棣迷了心窍才会为了他放弃报仇!”
“果儿,你想干什么?!”风冰泽的心里不禁担忧了几分。
“杀了李浩暄,给我爹报仇,本来戏镜她们就与我无关,我也不去关心,杀了李浩暄之后我就跟空澍一样去远游,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可是你杀了李浩暄,有没有想过帝都的百姓该怎么办?”风冰泽问道。
岱果儿扭头看了风冰泽一眼,试探性的问道:“你不会打了一个擂台,成了青青的驸马,如今也要帮着李浩暄了吧?!”
“看你说的,怎么可能。”风冰泽说的有气无力,其实他不是担心李浩暄,而是担心岱果儿,虽然擎苍不在了,可是李浩暄的身边毕竟还有一个白鬼将军霍清,凭借她的功夫根本近不了李浩暄的身,又怎么杀的了他,这样去刺杀皇帝无疑是自投罗网,心里不禁开始暗自打鼓,想辙。
丽源山庄地下。
在这里已经等了很多天了,寒槊一直没有从戏镜那里听到任何的消息,自从上次让她在自己的身上用了一次法术之后,便像是忘记了他一样,正当寒槊想事情的时候,零椹走了进来,做出了一个请的姿势,寒槊明白,戏镜终于想起自己来了。
来到了这个诺大的地下宫殿,空无一人,显得很是冷清,戏镜独坐在自己的宝座上吃着葡萄,看到寒槊来了,就说:“这几日在我的宫殿住的可还习惯?”
“我以为你已经忘记我的存在了。”寒槊说道。
戏镜笑了笑,将自己的身子坐正了,说道:“我怎么会忘了你,但是帮助你的事情也不是一朝一夕就可以成的,得等待时机才行。”
“你现在找我,意思就是时机到了?”寒槊挑眉问道。
“正是。”戏镜起身看着寒槊,说道,“今日我们就出发,去清幽山。”
“清幽山?”寒槊猜不到戏镜的目的,“去那里做什么?我没有记错的话,那里好像是御风谷的地盘。”
“御风谷在我的眼里根本什么都不算。”戏镜说道,“你的体内封存的妖神之力太纯洁了,这样的话是发挥不出来的,我在清幽山的洞穴之内被关了二十年,那里有着世上最丰富的沉郁之气,正是你丰富和炼化妖神之力的最佳地方。”
寒槊虽然不知道这有没有效果,但是他明白,到现在为止,戏镜不会害自己,便也就点头答应了。
戏镜带着寒槊还有零椹以及一些僵尸朝着清幽山出发,不远处的一个茶馆之内,锦香蒙面看着这一幕,心里不禁揪着一团火无处发泄,往桌子上拍了几枚铜板就拿起宝剑悄悄地跟着他们上路了。
星辰殿内,宝石散发出来的光芒没有减掉,但是里面的人所散发出来的生机却是微弱的多,落尘拖着有些疲惫的身体从自己的闭关室里面走了出来,易辛一直在外边守候,看到了她就扶了一把,问道:“星君,伤势可是好些了?”
“一时半会儿怕是不能出关了。”落尘捂着自己的肚子,脚步慢慢地在地上挪,好不容易将身体扶到了椅子边儿上,落尘却没有要坐下,而是看着易辛问道,“前几****跟我说寒槊回到了戏镜的身边寻找毁灭妖神的方法去了,这几****可是在一直关注着他的动向?”
“是的,每日我都会去观星室内看他的动向,这些日子一直在丽源山庄没有任何奇怪的动向。”易辛回答道。
落尘这才坐下来,喘了一口气,原本虚弱的身体变得颤颤巍巍的,脸色发白,嘴唇也是紫色充血状,易辛担心的很,说了一句:“星君,若是闭关不能治伤的话,昨日慧倾薏师姐回来了,一直在思过碑那里思过,要不要让师姐来给星君看一看?”
易辛的话一出,落尘马上拒绝,回绝到:“不用了,她要思过就让她好好的思过,我的伤绝对不可以让篁竹和慧倾薏知道!”
易辛还想说什么,但是却自己咽回到了肚子里面,落尘要回到闭关室里面去,石门关上的一刻对易辛说:“你时刻注意寒槊的动向,我不想他无缘无故的死掉,他的死必须由我们掌控,懂了吗?”
“懂。”易辛点头,心酸的看着落尘慢慢地走进闭关室里面。
而后易辛独自一人坐在椅子上发呆,心中有万千的疑问不知该从何问起:“星君天下间流浪,为何会突然身受重伤回来,还不让慧倾薏师姐为她诊脉,更是让我瞒着众位师弟和师姐,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而星君又在隐瞒着什么?”
此时廖若晨跑了进来,说道:“易辛师兄,闻路穹和满橦回来了。”
“知道了。”易辛起身,向着外边走去。
廖若晨若有所思的望着屋内里面落尘的闭关室的大门,小声的问了一句:“星君她还在闭关?”
易辛瞥了一眼廖若晨说道:“星君说了这些日子都不要让我们打扰她,走吧。”
廖若晨只好跟着易辛离开了这里,其实那天落尘回来的时候,大家都看到了,当然除了躺在床上下不来的篁竹例外,落尘的脸色难看的很,身上到处是被匕首扎出的伤口,血液流满了全身,乌黑乌黑的,却是一句话都没有说就进了闭关室。
闻路穹扛着自己的长剑鬼绝靠在了河边的那棵歪脖子上,满橦还是一如既往的慵懒,在歪脖子树最粗的那根树枝上坐着,身上的白衣依然染着几丝鲜红的血液。
“你叫我们回来做什么?”闻路穹看到易辛和廖若晨走了过来,就开口问道,“你不是说我们俩离得越远越好吗?若是再让伏翼出来的话,星君也许真的会杀了你和他了。”
易辛冷笑一声:“我们的宿命早就是捆绑在一起的,暂时星君应该不会动伏翼,今日叫你们回来,有两件事情要与你们说。”
“看来是大事了。”在树上的满橦看着他们,“可以狠心的将我们放逐到西域去,再叫回来的话,不是大事都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