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正化听了一笑,看向艾能奇,问:“你呢?”
艾能奇很不愿意投降,可看了看床上的张献忠,他还是一咬牙,抱拳道:“张能奇愿降,任凭公主殿下差遣!”
“好。”方正化点头,“你们既然愿降,那就先给张可望、张文秀各写一封联名书信,让他们也率部投降。
稍后咱家会派人送来笔墨纸砚,天亮后就来取书信,希望你们别让监国失望。”
说完方正化就离开了。
两名大夫却留了下来。
齐元术叫来徒弟,一起给张献忠清创。
他来之前已经询问过方正化,知道公主殿下并不想在对张献忠的诊治上动手脚,还允许他用酒精。
所以治疗张献忠的烧伤他是真的尽兴尽力。
另一边万成方也是如此,先开了安神的方子,让徒弟煎药。
然而李定国、艾能奇看两人忙碌着,却是担心起来——他们担心两人趁机暗害张献忠。
于是暗自商量几句后,李定国就上前道:“两位,可否等一段时间再给我义父治疗?”
齐元术、万成方一听就知道李定国、艾能奇到底不信任他们。
万成方没说什么,直接示意徒弟拿东西走人。
齐元术则冷笑道:“行啊,老夫还不想治这个反贼呢。另外,别怪老夫没告诉你们,这烧伤每多耽搁一刻,就多一分恶化的危险!”
说完挥袖离去。
看两个大夫都走了,之前一直凶的艾能奇反而虚了。
“二哥,我们该怎么办?”
李定国皱着剑眉道:“先写信劝降老大和老三,然后面见公主,争取能让我们自己到城里找大夫来看义父。”
“那要是成都城里的大夫都跟官府勾结,想要害死义父呢?”艾能奇往提出一个很坏的可能。
李定国闻言道:“所以我们才要尽快帮公主招降老大、老三,还有其他将士。
你或许忘了,我们营中也是有大夫的,虽然没哪个是名医,但只要找来他们,总能避免我们被公主找的大夫蒙骗。”
“对呀!”艾能奇听了一拍脑袋,“额怎么没想到?真是蠢!”
随即艾能奇就跑到门边,跟守卫催促道:“笔墨纸砚什么时候来?别耽误额们写劝降信!”
李定国先是微微摇头,随即又不禁看向床上的张献忠,眉宇间有一股化不开的忧虑。
其实他心里对刚才两位大夫的话是信、疑各半。
然而他很清楚,不论是哪种情况,都不妙。
如果两位大夫撒谎了,说明公主想除掉义父。
如此,就算他们四个都投降,恐怕也很难保住义父性命。
如果两个大夫没撒谎,那就说明义父真的伤得很严重。而他们刚才的行为,则是在将义父往死亡的方向推。
很可能,他们会因此后悔终生。
但他还是赌了一把,想争取将这件事做得周到···
承运殿。
朱媺娖和郝光明一起听了方正化、齐元术、万成方三人的禀告。
等三人下去后,朱媺娖就摇头叹道:“他们果然不相信我啊。”
郝光明含笑道:“他们其实是不相信官府,而在他们眼里,如今的你就代表着大明官府。
要知道,他们都是从小就当反贼的,如果这么容易就相信官府,反倒奇怪了。”
说到这里,郝光明一顿,就问:“你到底要不要尽力救张献忠?如果要的话,天亮我就得去准备治疗受伤的药了。
不然凭借你们那边的医疗手段,再给张献忠的病情拖一拖,他怕是很快凉凉。”
朱媺娖略一沉吟,便道:“我记得你说过,最厉害的政治家善行阳谋,堂堂正正。
何况,张献忠确实对我没了威胁。如此的话,我又何必耍弄阴谋、枉做小人呢?”
虽然朱媺娖看不到,可郝光明听了她的话还是不禁竖起大拇指,赞道:“娘子大气!有王者之风啊!”
朱媺娖被夸得俏脸微红,道:“不都是你教的。”
“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