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邵妈妈满意地在夜里等来了吴妈妈,吴妈妈进来还没开口呢,邵妈妈便跟她抱怨道,“吴老姐啊,出大事了,我这张老脸可是丢尽了!”说着一把鼻涕一把泪的。
吴妈妈大惊,心下一跳,“邵妈妈,出什么事了?”她可没听说三房有啥大动静呀。
邵妈妈拿着一个绣帕假意哭着道:“刚刚我吩咐人把老爷的住处给收拾出来,可收拾那丫头跟我说,老爷屋子里常摆在案上那俏色玉雕没了,我可是吓出一身冷汗来!”
吴妈妈闻言万分惊诧,“哎呀,这可麻烦了,是那件脊兽玉雕吗?那可是老爷最喜欢把玩的玩意儿呀,谁敢拿,不要命了不成?”
说着邵妈妈也叹了叹气,“可不就是,你说,别不会是什么不长眼的人偷走了吧?”邵妈妈忽然睁大了眼睛,低低说道。
吴妈妈心下忽然有了一个心眼,敛了神色低低回道:“按说,三房的老人是不敢的,大家都知道老爷的喜好,不敢动他屋子里的东西,该不会是新来的….汤婆子吧?”
吴妈妈咬着最后几个字。
邵妈妈神色一凛,做了一副惊慌不已的样子,“那麻烦了,吴老姐,小姐心里可是把你当掌事的,你以前也管着三房,你说这事怎么办?”
一听这话,吴妈妈不由暗自思忖起来,这要是帮着邵妈妈将那汤妈妈给赶走了,她儿子的婚事就靠得住了,当下顾不上别的,便把自己的想法告诉邵妈妈,邵妈妈本是请君入瓮,,听了之后自然开心,二人又悄悄商量了一会。吴妈妈得了主意便点头离去了。
苏玉衡这边听说丢了个俏色玉雕,气得不得了,让邵妈妈和汤妈妈赶紧找,那汤妈妈知道自己前阵子清理三房账目点过东西的,自己难逃其咎,便吩咐向妈妈赶紧去买一件。
第二日一早,向妈妈便打起精神去了外头的商肆,寻了好久才寻得一件相似的玉雕,便买了回来找汤妈妈商量。
汤妈妈让见过那玉雕的丫头看了看,觉得十分相似,便跟向妈妈说道:“先摆着吧,明日老爷就回来了,等到找到就替换上,省得老爷回来一发现没了,寻他的晦气!”
向妈妈暗暗皱了皱眉,觉得不妥,可汤妈妈决定了她也不好多说,汤妈妈拿着玉雕一边吩咐丫头按照汤妈妈说的做,一边趁人不注意时,又悄悄来寻苏玉衡,把事情都跟苏玉衡说了。
苏玉衡闲适地靠在小塌上,半眯着眼,心里却暗暗觉得这个向妈妈还算个明白人,只是面上却是露出无奈的神情,“向妈妈,你也知道我现在被祖母罚闭门思过,也不好太过驳了汤妈妈面子,怕祖母那边来说我,既然是汤妈妈的主意,你便听她的吧。”
向妈妈暗暗叹了气,也知道苏玉衡年纪太小,镇不住三房的嬷嬷,只能让人牵着鼻子走,便退下去了。
苏玉衡轻轻拿起天青色裂片瓷杯盖,吹了吹冒出的热气,对锦娆说道:“锦娆,把我昨日写得那封信找人送去给崔家表哥,让他明日记得去洛水旁的码头,帮我接父亲回来!”
锦娆应了一声,便把苏玉衡早写好的信拿来去外头寻可靠的小厮送信去了。
苏玉衡抿了一口茶后,冷冷一笑,明日就等着看好戏吧! ——
四月头的清晨,阳光十分明媚,半午的苍穹,碧空如洗,蓝的没有一丝杂质。一穿着灰白长衫的男子从马车内出来后,抬眼正见一排鸿雁从苏府屋顶飞过,排箫直上云霄。
眉头紧锁的脸上难得露出一丝欣喜的笑容,这是好兆头!
随后两名男子跟着他一道下了马车,一个长得风流倜傥,长袖善舞,舒朗之状,这人自然是四老爷苏亦庭,一个面如冠玉,一袭褐紫长衫,朗眉星目,这人便是崔璕。
“哈哈,三哥,还磨磨蹭蹭做什么,赶紧进去吧,母亲惦记着你呢!”南苏府的四老爷苏亦庭一下马车,便见三老爷苏亦葆站在门口有些踟蹰,拍了一把他的肩膀第一个跨入了苏家大门。
苏亦葆微微颔首,扭头朝崔璕说道,“璕儿,随姑父一道进去吧!”
崔璕爽朗一笑,随苏亦葆一道入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