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的一中静谧,稀薄的灯光照出一条小路。
有风声,有虫鸣。
陆允信步伐闲散地走,江甜正常步速刚好在他身侧,江甜才说一个“谢谢”,陆允信“嗯”一下,接起冯蔚然的电话……
江甜听到一些,待他挂了:“你喜欢天文观测?”
“我喜欢安静,不会给人添麻烦,又有意思的东西。”
他说完,江甜没了声音。
九点多,校门口出租车很少。
陆允信抬手拦了一辆,见里面是个抽烟的大叔,抱歉说:“不好意思不走了。”
招第二辆大叔灭了烟,陆允信还是:“不好意思招错了。”
第三辆,第四辆……
江甜当这人有病,也不阻止,悄悄拿手机拍两人在路灯下时远时近的影。
陆允信拦到第五辆,终于司机是阿姨,他打开车门让江甜进去。
江甜坐稳,见陆允信还在外面:“你不走?”
“不回。”
“那你刚刚龟毛什么,拦了那么多辆都不走,”江甜嘟囔着,转脸给阿姨甜甜说,“南大家属院”。
阿姨一边挂挡一边笑:“小姑娘男朋友很细心啊,前几天新闻里不有中学生下补习班打出租车被那什么,才十六岁还是十七岁一女生……”
江甜稍稍反应了一会,热着耳根解释:“他不是我男朋友,也不喜欢我……”
“不是男朋友便不是,但喜不喜欢你啊,”阿姨笑眯眯地指了一下窗外,“天看着呢。”
江甜蓦地回头,看到陆允信还在原地……低头玩手机。
“都不知道目送一下。”
江甜哼唧着转回身。
却不知道,一条写着出租公司和车牌的短信,从陆允信手机发到了江外公的手机上。
……
半影月食结束得很快,光圈暗暗朦朦,像从古时窗纸看出去的梧桐树影。
冯蔚然说:“甜姐儿就喜欢这种骚气的意象。”
陆允信不知道想到江甜没有,反正在冯蔚然说之前,照片是捕捉了两张。
望远镜搬得多,堆在楼顶还没收完,陆允信就接到了明女士的电话。
“你是不是从来不把我说的话放心上,看人江甜这么晚回来都不知道送回家?
不对,”明女士想到什么,“你自己就不着家……要我说,江甜没考好大部分的锅都在你背上,人在三中年级前十就说明基础没问题,转学不适应让你给人家辅导辅导,你辅了吗,你导了吗?”
“我多给她辅导她才会考不好。”
陆允信说。
“诶臭小子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人江甜那么乖一孩子,难不成还会说诶我们不辅导我们聊天?
会说我们不辅导我们打游戏……不说了不说了,我做个小蛋糕给她送过去,反正我就觉得问题在你。”
“妈,”陆允信喊,“你这样会宠坏她。”
“人那么可爱一小姑娘,刚刚进电梯看到面条不怕了,还和面条握了手,”明女士理直气壮,“我不宠她宠你啊?
我就想要这么个乖巧懂事的女儿,臭小子你爱上哪上哪。”
“……”
陆允信挂断电话脸色不好看。
“更年期妇女都喜欢贴心小棉袄,允哥你别介,虽然甜姐儿确实很甜……对了,”冯蔚然把胳膊搭在他肩上,“允哥你和谁同桌啊,我和船长坐。”
“更年期妇女没有理智可言,你随便给我排个话少内向的,”陆允信一边走,一边颇为不耐地拂下冯蔚然胳膊,“不要和她。”
冯蔚然扭头问:“她?
谁啊……”
“江甜。”
……
江甜听到江外公说车牌短信时,正在和面条分蛋糕吃。
明瑛的手艺好,蔓越莓果酱甜而不腻,刚好没过唇齿,沁到心坎里……
江外公说:“你家这孩子心还挺细。”
明瑛顺口答:“还好,他习惯这样。”
行为学上说,21天养成一个习惯,明阿姨和陆叔叔并不需要记车牌。
江甜想着,面上没松动,手里的叉子却是慢慢停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