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女士很少会这么密集地麻烦自己,江甜觉得奇怪,还是软声应下来。
陆允信步伐很慢,慢到可以听见宋易修遗憾的语气:“甜姐儿没关系,你有空随时给我打电话,北城和南城隔得不远,老同学可以经常聚聚。”
江甜笑着回:“以后有机会吧。”
和宋易修一起出球场的路上,人不多。
打探的目光伴着议论,稀稀落落。
“感觉甜姐儿和宋男神蛮配啊,两个人都有酒窝,笑起来都会弯眼睛,我的天男神看甜姐儿的眼神简直不要更温柔。”
“不是说甜姐儿和允哥在一起了吗,允哥在奥赛班出了名的有洁癖,刚刚喝了甜姐儿的水。”
“喝了两瓶估计只是渴吧,关键你看允哥那高冷的样子像是谈恋爱吗,宋易修更像啊。”
“异地恋?这么会玩?”
“……”
江甜送几个老同学到校门口,彼此祝福。
宋易修和江甜对视时,垂在身侧的手微微动了动,最后抬到与她肩同高,极为克制地拐成拜拜的手势:“甜姐儿,还是甜姐儿啊。”
江甜弯着眉眼学他:“一休哥,还是一休哥啊。”
老同学上车,司机轰轰踩两下油门,车辆远去,尾烟四起。
宋易修凝视着仍在后视镜里的小姑娘,慢慢抿唇。
“一休哥你不是想约甜姐儿……”
几个男生调笑没说完,宋易修食指轻轻抵在唇上:“嘘……”
白鸽掠过天空,绕一圈飞回窝棚,各自散开觅一会食,又扑棱着翅膀排成一队,飞向一中门口的思考者雕塑。
聚散,离合。
冥冥之中……
宋易修觉得自己今天隔江甜很近,近到他差点可以拥抱。
可想到她被人半揽在怀里,看着一向进退有度、看上去嘻嘻哈哈、其实比任何人都拿捏到位的江甜不挣扎、赧然红脸,他又觉得自己和她,离得前所未有的远。
………
南城一中,高中部。
教学楼里有一根管道,竖长漆黑,横亘在靠墙那端的中间。
最开始大家都对那管道存有谨慎,不敢去碰。
冯蔚然无意间用笔敲过一次,“铛铛”两声脆响,楼上竟传来同样的回应。
大家觉得惊奇,课间争先恐后到冯蔚然的座位尝试。
陆允信课上睡觉,江甜好不容易等他下课醒了,想和他说会话,见前后包围的同学们,又默默噤了声。
江爸爸送江甜的素镯子赠了块白丝绒布,江甜剪了两截,伴着同学们“你上去看看是谁”“哎呀你为什么不去”“万一学长很帅”的喧哗,悄无声息把丝绒布用胶水黏在陆允信课桌分块位的两铆金属榫合处。
陆允信撑着脸:“你做手工用自己的桌子实验不可以?”
“我是看你睡觉偶尔会碰到,”江甜低着头专注手上的动作,“我给你包上一层的话,你睡觉无意碰到就不会突兀也不会痛啊……好了,”她大功告成地拍拍手,“虽然我站明阿姨,同觉得你应该把作息调正常。”
………
周五下午,绯闻加身的江甜和陆允信被安排在一起做清洁。
明明两个人只是扫一扫过道,把垃圾汇在一起。
陆允信握着簸箕的塑料柄,手指在端口曲出一个温润的弧度,江甜瞥着瞥着,竟无端热了脸,扫好几下才把垃圾扫进去。
引得陆允信嗤她:“小儿麻痹。”
江甜想踩陆允信的脚,陆允信巧妙避开去倒垃圾。
陆允信回来,教室里只剩江甜,一个人站在座位东摸一下口袋,西翻一下书,嘟囔着:“我记得明明放在这里的,怎么不见了?”
“什么?”
“钱。”
陆允信问:“多少?”
一中住读同学大多是一周或者一个月给饭卡充一次钱,然后在学校只用饭卡,身上留个十来块周五坐车就行。
江甜原本也是这样,可下周有春游,她嫌取钱麻烦,就多带了一点:“三百。”
虽然抵不了她半只鞋子的价格,但也当得了她半个月生活费。
江甜一边摸着卫衣中间的通口袋,一边皱眉:“我记得我就是装在这的,结果没有了,书里也没夹。”
陆允信给她把翻乱的书叠起来:“在哪摸掉了?”他嫌弃,“你看你翻个书,卷子都能落一地。”
“不会,”江甜避开,方便陆允信捡卷子,“我每次穿卫衣,都把钱放在这个通口袋,怎么会以前那么多次都没掉,偏偏这次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