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阳城经历过刚才的地震后,人们都乱作了一团,纷纷聚拢在街道上,吵杂声四起。等了一两个时辰,狂风渐停,黑云亦去,人们发现再无异样,各自也就回到屋子里,城中又归于平静。
翌日,城中恢复了兴兴向荣的景象,街道两旁的杂货铺子、客栈食店、售卖刀枪棍棒的铺子等应有尽有,再加上街道两旁占道经营的小商贩,熙熙攘攘,好不热闹。
或是受昨日天气变化的影响,今日空气中微微带有丝丝凉爽之意,城中做生意的人大都在想着要是再凉快一点就好了。
小织一大早就起床了,饭饱过后便是在街上闲逛起来。她一会儿在这个摊位瞧瞧,一会儿又在那个商贩处看看,仿佛从未见过这些新鲜玩意。
此时,小织正站在一个手推车前面,饶有兴致的把玩着摊位上的玩偶,握着玩偶的双手比划着各种动作,“咯咯”直笑。
就在他玩得起兴时,身后突然传来一阵阵议论声,随之一股恶臭气味扑鼻而来。小织皱着眉用手在鼻前挥了挥,怕是被那气味熏得厉害。她转过身,想看看发生了什么事。
人群中,空出了一个大圈,一个满身污物的男子正缓缓走着。
那人衣服破烂,似乎较其身材还小上许多,满头乱发,长至腰间,像是从茅坑里爬出来的,那阵阵恶臭正是从他身上传来。
在男子腰间,还插着一根奇怪的棍子。棍子通体乌黑,有五条不规则凸起,呈五棱状,和男子一样,沾满了污物。
男子所到之处,旁人都赶紧让道,生怕挨着了自己,随后又是一阵议论声。
小织看着眼前男子,自言自语道:“好臭好臭,天底下怎么有这么邋遢的人呢?”
站在摊位后面的是一个年老妇人,干瘦黝黑,已过花甲。听到摊位前姑娘的话语,老人家微微一笑,和声说道:“听口音,姑娘是外地人吧!”
小织转过头来,点点头,答道:“是啊,我是从外地来探亲的。瞅着空闲,出来到处转转呢!哦,对了,老人家…”
小织突然想到了什么,问道,“他是什么人啊?好奇怪!”
说着还用手指向那个邋遢男子。
老人摇了摇头,叹息道:“老太婆我也不知啊!怕是家里面遭遇什么祸事才变成这样的吧。人呐,要顺顺利利地过完一辈子,不容易啊!”
小织听过老人家的感叹,大概是小女子情怀,心中也不由得生起一阵感伤,匆匆付完钱,拿起刚才看好的一个小布偶就离开了。
***
太乙门中,经历之前变故,可谓损失惨重。由于事起千寻峰,距另外三峰没多远,而门中屋舍传承已久,经此一震,除去三座议事大殿,已是坍塌了七七八八。
昨日异变发生后,五位长老在千寻峰废墟上查探一番,并未找到任何线索,于是回到弘德殿,对刚才事情探讨起来。
凌若初开口道:“怪不得我见此人是如此熟悉,原来是那一身衣服。只怪已经太过破烂,一时间也辨不出是我太乙门服饰。”
萧妤点了点头,以示同意凌若初的看法,转而对柳逸南道:“掌门师兄,我想不出我门中何时有这等人物。那人修的必然是妖术,只可惜没瞧见真容。”
柳逸南捋了一把胡须,点头道:“那人满头乱发已遮住大部分脸,我只瞧得他的双眼,没有生气,只有仇恨。多半是来者不善啊!”
孔祥想了片刻,突然开口道:“此人会不会是十年前失踪的叶天恨?”
***
太乙门上一夜无话,再说寻阳城中。
小织手拿布偶,在纵横交错的街道上面悠闲地逛着,忽然见到前方围着一大群人,指指点点,像是发生了什么事,却又不见有人上前。
小织从小就在圣门长大,在这坊间行走也没多少次,忽然看得前面聚拢如此多人,心下大感好奇,便一扫刚才的不快,快步走向前去,想看个热闹。
费了好大劲,小织才从外边挤到人群里。
原来还是刚才那个奇怪男子,此时手中还拿着一套崭新的衣服。
男子身旁地上躺着一个满脸横肉的中年人,哭丧着脸,用手拽住男子的一条腿,口中含糊不清的喊着:“打死人了!这恶人打死人了!”
他说着还不忘“哎哟”了一声,仿佛的确受到很重的伤,可又不敢松开手。
听得地上之人的呼喊,路上行人都围拢了上来,都对着奇怪男子指指点点。地上之人见有人助威,信心大增,更加理直气壮起来,甚至还在地上打着滚,可那拽人的手却丝毫未松开。
那奇怪男子被众人围住,也未做什么,只是茫然的看着周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