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干嘛那么不自然啊?是因为我吗?”刘诗宇在顾文一直没有回答后,忍不住问。
“没有啊!只是在想分班的事情!”顾文解释道,“我应该会挑文科吧!”
“哦!”刘诗宇简短地回应。然后突然站了起来,抖了抖腰下的短裙,抿了抿嘴说:“我先回去了,不妨碍你休息!”她本想接着说:有时间再来看你,可是这话到嘴边就变成“有时间……就好好休息吧!”
顾文礼貌地朝她挥了挥手,看着她转身离去的背影,这就是传说中的会说话的背影吗?不知为啥,看着那仿佛藏着无数话语的背影,顾文却一句都没读懂,她变了,顾文总结不出她到底哪些地方明显地发生了变化,可是强烈地感觉到她不再是从前认识的她,而变化前后的两人也谈不上哪个更好,因为也许这就是本来的她。
在顾文眼里,她一直有着极强的自我保护机制,那成熟的外壳包裹下的内心究竟是脆弱还是坚强,顾文无法得知,只是在被拒绝后就再也没出现过在顾文的视线之内,这让他觉得有点不可思议,毕竟是同一个年级,走廊上的同学抬头不见低头见,怎么就这么突然消失了呢?
如果是刻意避开,总不至于连走廊都不用吧!顾文搓了搓眼睛,感到一阵生涩,今天实在是发生了太多的事,最让他意外的是前后见到两大校花,刘诗宇变成熟了,是发自内心的成熟,不再像以前一样,停留在外表的打扮上,纯白的A字群,上面套着一件纯白的衬衣,衬衣的边线却是深不见底的黑色。傅晴变憔悴了,顾文不忍地承认,这种变化肯定有自己的因素。
躺在床上,护士小姐已经把灯关上了,墙上的树影剧烈地摇晃着,此时此刻的顾文却异常清醒,想着曾经在自己身边出现的那么多优秀的女生为什么都会喜欢上自己。是我给了她们错误的暗示吗?
“哎,小伙子,你睡着了吗?”隔壁床的老伯突然开口,那略带沙哑的声音吓了顾文一跳。
“没有!”顾文已经能慢慢听懂这位老人家的口音。
“哦!”老伯重重地咳了几声,继续说:“你真好啊!”
“啊?”顾文听不明白!
“我说你真好啊!我住医院都住了好几回了,每次就是我姐姐来看我一次,然后就再也没人来看我了,你才住了不到一天,看你的人多少啊!”声音里有忍不住的羡慕。
“呵”顾文想:这样的幸福还是宁愿不要了!“老伯,你家在很远吗?”
“不远啊!”老伯认真的回答。
“哦!”顾文应到。
“坐车就4个小时!”老伯继续认真的回答。
“啊?”顾文忍不住低吼了一声,“4个小时?”
“嗨,我们小时候要去山外面一趟,得走一天一夜,现在去大城市也只要4小时,那根本算不了什么。”
“哦!那你就叫家里人来看你呗。”顾文白目的问着。
老汉朝顾文看了一眼,那一眼包含了太多的含义,最后苦笑着说:“我没啥家人!”
顾文想追问,但明显不合适,就打住了,继续把头枕在右手臂上,望着不远处的墙壁上那斑驳的树影,这时老伯又开口了,“小伙子啊!已经好久没人陪我说话了,要不你跟我说一会吧!行不?”那恳切的语气让顾文一阵心酸。于是赶紧说:“可以啊!说多久都没问题!”
“呵,要是我有孩子,应该也跟你差不多大了。”
“啊?”顾文不禁说了句。
“呵,我今年才40岁。”老伯不好意思地说道。
才40?顾文一直理所当然以为他至少是50岁了,说不定还快60呢!
“我家就我一个儿子,所以啥活都得我干!”他顿了顿,又说:“我媳妇身体不好,嫁给我还没来得及享福就走了,命苦啊!只能陪着我受累,身体不好,硬是要给我生一个,谁知最后难产,大人孩子都没了!”老伯这时声音也低沉了。
“哦!”顾文不知道该如何回应,只能轻轻地哼了一声。
“自此我就孤身一人了。”老伯重重地叹了口气。
“你不是还有姐姐吗?”顾文问道。
“我姐住的地方离我那还有10几里地,来回一趟得要一整天,她住县城,没事谁往农村里扎啊!”又是一阵叹气。“我们那虽然穷,可是天比这蓝,树比这绿,水比这清,咋那些山里的娃娃就那么命苦呢?”老人的声音突然哽咽了。“好不容易招到大城市的志愿者,总是干个几天就走了,到现在留下来的老师也就5、6个,再加上原来的一些村里的老师,总共才不到20个,娃娃们却有4、500人,多少人小学没毕业就去城里打工了!”老伯又是一阵唏嘘,“我自己没孩子,所以希望其他孩子都能好好的长大,可是,没办法啊!”
顾文还是不知道该如何回应,只能说,“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吗?”
听到这充满关心的问话,老伯双眼一抬,看了看顾文,笑了笑说,“呵,你有这份心就够了,我们那的问题已经不是一两个人能解决的,我也就是想找人诉一诉。”
“找时间去你那探望你啊!”顾文急于想转移话题。
“嗯?真的吗?”没想到老伯当真了,兴奋地问:“你是说真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