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成家,只不过是没能再遇到一个让我心动的人罢了。”
洪巩持剪剪断过长的绷带,将头子扎紧,抬眼认真地盯着晏清,说道,“不管你是从哪里听到了什么,那都是我的事,跟你没有关系。当初是我一厢情愿,如今是我心甘情愿,我顺着我的意志而活。帮谁,爱谁,都是我的自由。”
听得洪巩一席话,晏清眼微垂,自嘲地笑笑。
到底,是她想多了。
洪巩将晏清的神色瞧在眼里,一边收拾着桌案上的药膏、纱布,一边唠叨她:“你养好伤,好好活着,才是你当前最该考虑的。这些八卦你少管,都多少年的老事了,也值当翻出来说?”
收拾好东西,洪巩在晏清一侧坐下,撇头轻飘飘扫一眼屋外站着的司惗:“那一个又是怎么回事?”
晏清顺洪巩的视线看过去,正想着如何跟洪巩开口,却听洪巩先板了脸严肃地叮嘱:“丫头,我可得提醒你一句。虽说年轻人好颜色是正常的,我当年也是看中了你爹那张脸。但见一个爱一个,可不是什么好德行!”
晏清哑然。
这哪儿跟哪儿啊?
晏清沉默扶额的模样,落到洪巩眼里,立时有了几分默认的味道。
但洪巩却没同先前叮嘱时那般严肃,反狡黠地一笑,低声同晏清叨叨:“舒郡王儒雅温润,这一个清隽中带着点儿邪气,你还挺会挑人。”
听洪巩越说越离谱,晏清不得不出声打断洪巩:“洪大人……”
“洪,姨!”
洪巩吊着眉毛一字一顿地纠正晏清的称呼。
“……”
晏清闭眼深吸一口气,“洪姨,我同孟舒澜只是同袍兄弟。还请您莫要胡言,若叫有心之人听了去,传出些流言蜚语,对他名声不好。”
洪巩瘪瘪嘴,嘟囔着:“我看他是巴不得……”
但见晏清那同她爹七分像的脸上,满是认真,洪巩心里就叹气。
真不愧是父女啊!
明明都表现得这么明显了,但若不捅破那层窗户纸,他们就永远也察觉不到一样。
起先她也以为晏康明那货是装的,结果当她把话挑明之后,才发现那人还真就一直是把自己当兄弟。
眼下他女儿,也是一样的德行!
想到这儿,洪巩都觉得有点儿气闷。
这世上,怎么就有他们这么不开窍的人?
但看别人的事,他却又一眼就能看得透。
落到自己身上,却跟个傻子一样,就气人!
这样的人想要熬到他们自己开窍,实在是太难了。
但怎么他见到秦蓁就突然开窍了呢?
洪巩看着晏清,叹了口气,恨铁不成钢地嗔她一眼:“人家一个郡王,好好的日子不过,跑到西疆你帐下当军师。吃了四年的风沙,一点儿怨言都没有,你当他只是为报你当年那一次救命之恩?”
“不然呢?”
晏清两眼茫然,这孟舒澜亲口说的,还能有假的不成?
其实她当时也没想到,自己揭了皇榜领军剿匪的时候,山匪还掳了皇帝的侄子打算谈判。
她人都上了山,被山匪绑了关起来,才知道山匪还抓了其他人。
山匪没见过她,也不知道她是这次剿匪的将领,只当她是山下猎户的女儿,上山来打猎遇到了狼,跑错了路,把她绑了去伺候孟舒澜的。
也多亏了这,她扯着这大少爷的虎皮,一边跟匪头埋怨他事儿妈,让她忙得脚不沾地,一边在匪寨到处跑,记下匪寨的布防。
只是当时也不知道来谈判的是谁,没什么用,只拖了半个月。
若不是青衣带着狼群帮了忙,仓促之间,她还真做不到在保证孟舒澜安全的情况下,拿下匪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