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选一的问题,那么简单,却又格外艰难。
晏清没有等齐源清的答案。
其实在他挣扎的那一刻,他心里就已然有了答案。
他是将,西疆的守将,这片无数兄弟用鲜血守下来的疆域,需要他留下来,帮协着白术将那些心怀不轨的人,拦在中枢之外。
齐源清坐在商鸣、殷丘战死的那段城楼的城垛之上,久久地痴望着两人战死的地方,锋锐的眉眼低垂着,带着少见的落寞。
白术营帐,晏清掀帘进来:“末将见过白副帅。”
“你过来看。”
白术抬手示意她别整那些虚的,叫其到近前,“格桑戈罗让人送了文书过来。”
晏清闻言接过文书看罢,眉毛顿时拧成一团:“格桑戈罗是想继续开战?”
格桑戈罗返还回来的文书上写着,让他们释放西戎公主玛莎朵,以及被俘虏的两万余西戎士兵,否则将对芽城发起全面进攻。
“显然,他并不在意西戎公主和这西戎两万余士兵的性命。”
白术说道。
晏清不理解:“他图什么?”
这样的消息,一旦传回西戎可汗耳中,就算西戎可汗不重视玛莎朵和这两万余士兵,也会因为格桑戈罗无视西戎皇族的安危,而对格桑戈罗心生不满,甚至产生猜疑。
白术摇头,沉思片刻,想到一种可能:“或许,他只是想诈我们?”
晏清垂睫,摇头:“不管他是不是诈我们,凭这一份文书的内容,就足够让他在西戎可汗和西戎军队心里的位置大跌。只是为了诈我们,代价太大,而收获……”
“我们是会被一封威胁文书吓倒,顺从地放人的软柿子吗?”
晏清抬睫反问白术。
白术被她眼中的锋芒惊得愣了一下,随即欣慰地软和了眉眼。
当年那个青雉的小丫头,如今也长成了锋芒毕露的大将军了啊!
“这些人是我们与西戎可汗交涉的筹码,自不能放。”
白术说着,又问晏清,“但如今我们人手不足,你又要带兵去攻打羌国。格桑戈罗如果不是诈我们,就说明他定然会真的攻过来。不放人,你打算如何?”
晏清抬手一扬手中的文书:“这个时间,想必西戎可汗也快收到和谈书函了,再派人将此文书快马送去西戎皇城。格桑戈罗就算再狂妄,西戎可汗要停战,他也不敢不从。”
白术欣慰点头,却又非得继续追问:“若他真敢抗命不尊,又或者西戎可汗并不打算撤兵呢?”
“那就打。”
晏清哞沉冷色,“让伍叔将汾邯城的军队调回来,让齐叔去季城借兵。南川洲连同羌国皇庭,自有我带兵杀回去。”
“况且,西戎可汗决定舍弃玛莎朵之前,玛莎朵就还是西戎的公主。就算格桑戈罗可以不顾及玛莎朵的身份,他手下的兵也不可能不顾及。”
白术沉眉:“你要用西戎公主做免战牌?”
“将这文书给她过目。”
晏清扬起手中文书,“是劝说格桑戈罗手下的人停战,还是拉上两万余西戎士兵给她陪葬,希望她能做对决定。我们的粮草本就不多,可没有义务养着那些吃白粮的俘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