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楚珣没什么话,走在一旁面色淡淡。
霍星叶心里存着疑虑,想和他聊又不知怎么开口,一边在桌下把玩男人的手,一边环顾四周,刚想说邻桌放的包有点眼熟,门被推开。
中年女人撞见三人微微错愕,看清人脸,转而惊喜道:“二少霍哥儿!怎么在这儿碰见你们了……”她看向楚珣,“这是?”
霍星叶也诧异了一瞬,很快反应过来,大大方方道:“楚珣,我男朋友。”说着,她向楚珣介绍:“和我妈一起搓麻将的麻友,你跟着叫郭夫人就行。”
楚珣礼貌颔首,中年女人连连夸赞,无外乎“仪表堂堂郎才女貌”一类的词……
两张桌子粥上来了,话才少了下去。
楚珣先给霍星叶盛了粥,然后是霍阙,最后是自己。
霍星叶转着勺子散热,随口问旁边:“对了郭夫人,您不是约了我画指甲吗?那是在这儿还是在C市啊……那时候您旅游回去了吗?”
郭琴算是世家出来,二十出头就嫁了个门当户对的老公,甩手当了大半辈子阔太太,话多,嘴碎,心肠倒不坏。
这种人压根没事业可言,霍星叶不用想也知道是出来玩的。
“旅游是一,主要还是过来办产权登记的。”
霍星叶承话:“准备来C市小住?”
“长住,”郭琴无所谓道,“我准备离婚了,其实平时都不会把自己捯饬得这么细,这次约你画指甲是去办离婚手续。”
联姻有爱情的是少数,不过郭琴骨架虽小,心大却是真的。
十几年前小三闹家里都能面不改色敷面膜,霍妈妈她们劝离婚也考虑孩子没离成,怎么老了来……
霍星叶礼节性接话:“又闹了?我记得这个三好像跟得挺久,好几年了吧。”
“是啊,”郭夫人觑道,“要我早知道这三人这么恶心,早就离了,反正我儿子也大了,也拿了股份了,哪会等到现在……”
霍星叶勺子一顿:“三人?”
“可不是,”郭琴用餐巾纸擦掉唇上的口红,“我独居好些年了,也是最近看电视上说什么股市变动,心血来潮去了公司,顺便去了那臭男人在公司旁边的公寓,才撞破那啥,他包了那狐狸精,那狐狸精又包了个小白脸,三个人一起玩就算了,那天我看到那小白脸,好好的年轻人,整个一老气横秋纵欲过度的样子,让人看着就……啧,听说是面试被盯上的,家境不是很好,我说给他几百万让他改头换面,他还拒绝了我!”
郭夫人越想越不解:“霍哥儿你说说你说说,这些人到底怎么想的,叫杨林还是林杨来着。”
霍星叶怔了一下,随后面不改色地劝:“您想通就好了……自个儿开心就行,到时要画什么颜色任您挑。”
郭夫人笑着应:“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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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霍星叶把搅凉的粥给楚珣,楚珣搅凉的粥推给霍星叶,两人默契的碗默契碰在一起,相视而笑起……霍阙就觉得自己该走了。
反正粥店离塞纳河畔不远,大晚上狗仔也要睡觉,霍阙理所当然地把车开走,留下两人散步回家……
嗯,坚决不承认是为了省油费买狗粮。
夜色涤着安静,几重声音交在黑暗中交响得异常清晰,一是路过车辆轧在地面的“哗哗”声,二是路旁灌木中昆虫的吟唱,三是脚步,四是临近江畔,长江滚流的波浪。
长灯投影,影影绰绰,两个人的距离以牵着的手为基点,时远时近。
沉默半路踏上大桥,霍星叶舔了圈唇,状似无意地问:“杨林那个……感觉你早就知道了?”
楚珣“嗯”一声,放开她的手,然后搭在她的肩膀上,把她朝怀里带了带。
男人的体温熨帖,霍星叶顺着问:“那你没有告诉杨姨他们?”
楚珣还是“嗯”一声。
再次沉默。
拱桥桥峰的位置视野好,一条大河泛着月光奔得浩浩荡荡,河中夜啤酒的喧嚣,两畔是万家高灯,火树银花。
晚风轻轻吹过,吹得女子本就细软的嗓音绵绵如帛。
“好像你话一直都不多,在一起前是,在一起后也是,”霍星叶道,“比起分享,你好像更愿意自己一个人咽……你离开研究所的原因是这样,杨木的死因是这样,杨林的事,也是这样。”
霍星叶说着,去撑布有薄灰的栏杆。
楚珣安静地听着她说,然后,轻轻环上她的腰,从背后,抱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