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广那边交给工部的工业部,工部官吏接手之后,弄得一团糟,还惹起了民愤。”
丁一听着也是大奇的,如果说是工部派员草创一切,倒也罢了。问题是交给工部的时候,杜木已把两广的工厂、矿山都整顿好,并且运作正常,各种规章制度也定了下来,基本只要照着办,就没问题了啊!
所以他向怀恩问道:“这民愤是如何生发的?”
“细节小弟却不知晓了,个把两个月前的事,我看广州府那边,只怕也还没理出头绪,给大哥禀报吧。”
“我只知道,当时那工部待郎又去寻杜展之,要调兵去平。杜展之不肯,说是军队手里的步枪和刺刀,绝不会对着华夏子民。工部的官吏大怒,去寻杨维贞,杨维贞和他打了半个月太平拳,见面都是万事都应了下来,实际上屁也没放一个,结果矿场当地百姓的矿工,就把工部几个奸滑老吏打伤,还扣着一名郎中、三四名主事。那下来两广主持工业部的待郎,扬言杜展之和杨维贞要谋反!”
“杨维贞倒还好些,照例跟他打太平拳,那待郎又说要上折弹劾,杜展之大怒,戟指那待郎骂了一声‘附国之蛆!’,当场命警卫员把这待郎轰出四海大都督府,这事闹得一发不可收拾,那待郎气不过,上了折子,又说要跑去湖广调兵来平乱。”
“四嫂听着,只好拖着病体出来,训斥了杜展之和杨维贞一番;又由五嫂带兵护卫着,过去英德,对那些百姓和矿工晓以大义,总算把扣押着的官员放了,为首的五人,也自愿出来认罪,现时押在广州府。”
“不过在此之后,四嫂似乎就身体就愈差了,我上个月去福建宣旨,回京师时专门过广州府看了,大嫂去了梧州巡视商行,由五嫂和二嫂、三嫂陪着,入去给四嫂请了安,看着似乎起不得身了!但她对小弟是极好,清醒时还记得跟二嫂说,给我打点虾饺、烧卖在路上吃,记得我馋嘴……”
到后面都说不下去了,怀恩在丁一面前,本就眼窝子浅,他又是家人都没了的,是发自于内,当丁一和张玉、如玉他们,跟自己兄嫂一样的,说到这里,便嚎啕大哭起来。
丁一咬牙切齿地问道:“徐珵在吃屎么?”
徐珵是两广总督,这事本该他出来协调处理,怎么会搞到张玉抱病出来视事?
“只怕也怪不得徐元玉,潮州府水患,徐元玉带着人手下去潮州府治理水患,还教着统筹人武的朱永,带了两个民兵师下去,当真也是无法分身。”
这就给丁一出了个难题,是先去广州府看张玉,还是直赴京师看于谦?
两个看着情况都不太妙了,张玉是病得起不了身;于谦是感觉大限将至,才会向英宗奏请,让丁一这亲传弟子来见上一面。
张玉和丁一的感情自然不消再用言辞述说。
但于谦对丁一,也是不差的,尽管每每丁一有触及相权的迹象,于谦便不太高兴,但这东西,论迹不论心,丁一也很是感慨的,于谦始终还是没有听他劝说乞休,真的是做到倒在位子上了。
“大哥,只怕还是先赴京师为好。”怀恩是极聪慧的人物,抹着泪,他已看出了丁一心中的挣扎,所以他给了丁一这个建议,应该说,从政治上来讲,这是非常正确的,因为先赴京师,在这个讲究一日为师终身为父的时代,是能占领道德制高点的,而且给于谦办好了身后事,很自然的也能接收于谦的政治遗产。尽管于大司马不结党,但把握相权这么些年,门生旧部,依然是许多的,于谦倒下,他们需要一个新的领袖,如果这时丁一出现了,那毫无疑问,就是最佳人选。
可是,如果丁一先去了广州府,那就麻烦了,别说张玉名义上还是妾,就是正妻,不去看老师,先去看老婆,从道德上,就落在下风,给予别人许多攻击的籍口了。
“张玉为我病成这样,连看她一眼都做不到,我还算是个人么?”丁一颓然坐倒在椅上。
在西方被称为统管大海的波塞冬,西欧诸国接着文书马上遣使前往,马木留克匍匐在他面前颤抖,犹太人视他为救世的弥赛亚……,可是此时的丁一,他却两眼发红,有泪渗落。
丁一到底要何去何从?爱情与师恩、政治利益的取舍,他将如何抉择?(未完待续。。)
ps: 不好意思,昨天因家里突然有点事,来不及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