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阳北,邙山上。
一堆篝火将周围照亮,一位十四五岁的少年坐在火堆旁,不时地拨弄着火堆。随着手中短棍的拨弄,地上的火势渐渐旺了起来!半个月来,他每夜都来到这里,已经把生火这玩意学会。生长到这么大,他从来没有机会出过皇城,所以不知道大魏的江山到底如何,只是听臣下机械地禀告各地的风土民情。这段时间的外出,却让他见识到了大魏河山的美景。
不远处的空地上,另一位少年身穿便装,舞动着手中的匕首,从远处只看到匕首的反光闪动,人影却已经模糊不清。火堆旁的少年看着他,心里很不是滋味。他知道这个朋友是自己的敌人。不错,是敌人,只有敌人这个词才能准确表达他的看法。可是现在,他是朋友,也许是自己唯一可与商量大事的朋友。现在朝廷被刘腾与元叉把持,八大家族全部虚与委蛇,没有一个可以让他放心地托付大事。他还能指望谁?
从自己被劫持开始,他就知道这个人与朝廷有着复杂的关系。后来他不但没有杀掉自己,没有把自己交给义军,反而跟着自己进入皇宫。他元诩不是傻子,眼前这个朋友如果不是被自己的高官厚禄所打动,就是有着非常之谋。半个月的相处,他进一步了解到了长弓天啸的为人。豪爽,几乎没有事情可以让他生气,
在进宫的第一天,元叉为了探知他的底细,踹了他两脚,他仍然脸上挂着笑容赔罪。元叉离开后,他仿佛已经把事情忘记的干干净净;勤奋,除了保护自己的时间,天啸几乎没有停止过训练。看过那些训练,他知道自己完不成,一次也完不成。自己借着救驾的名义赏赐给他很多珠宝,他却稀奇地把玩上一会,然后兴趣寥寥地继续训练,这样的人,能被自己的许诺打动吗?
“在想些什么,看你楞的,别人看了怎么也不会相信你是大魏皇帝!”长弓天啸收起架势,笑嘻嘻地说道。他将匕首插在腰间,用衣袖擦了擦额上的汗珠。
元诩躺在地上,以手支地道:“朕在想,你到底因为什么原因进宫?这个疑问朕想了很久了!说真的,当时还以为你是元叉安插在朕身边的奸细。不过这几个晚上你带着朕来到这邙山之上,总算让朕知道你不会去告密。”
“呵呵,你不这样想,我才会感到奇怪!无缘无故地多了一个莫名其妙的朋友,而且这个朋友还在不久前劫持过自己,无论是谁都会心存疑惑。”长弓天啸也依着他的样子躺了下来。“我真正的身份,在大魏来说,绝对是个秘密!”
“能告诉朕吗?”元诩好奇地问道。
“即使你不问,我也会说的。”长弓天啸眯着眼睛道,“这件事情我要自己做,不想让他们帮我。所以我找到了你,打算与你合作。因为我知道你的处境,所以那天晚上没有听从别人的话,把你劫持了出来。你不必担心我,至少在目前,我不会去害你!”
“你让朕帮你做什么?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你今年才8岁,武功已经如此强劲,再过五年或十年,大魏又有谁是你的敌手?”孝明帝元诩反过身来,感受到大地的冷漠,寂寥道,“你现在已经可以从刘府把朕劫持出来,还有什么事情做不成!”
“我想找到《刀横七连斩》的刀谱,因为那是我的家传武学!”说到这里,长弓天啸的眼睛里忽然迸发出惊人的恨意,身上的杀气急速涌出,整个人身上的气质陡然变化。
元诩看着他,忽然打了个冷战,强自振作道:“你的家传刀谱在哪里?别告诉朕是在朕的内务府!”
“当然不是,这就是我要和你联手的原因!”长弓天啸笑嘻嘻道,“我想你理解我的意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