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伟和游洋两人都是标准的军人,八尺的身高紧裹在铠甲之中,明晰的线条衬出惊人的爆发力。张帆毫不怀疑,在战场上,他们手中的马槊可以随时刺穿敌人的脑袋!
“我们当前最要紧的是越过马牢山,而你们必须迟滞柳元章一个时辰。实力的差距你们也看到了,所以我不保证你们能够活下来!”
两人静静地倾听张帆的布置,眼神中闪过一丝凝重。这个任务对他们的要求太高。他们需要学会控制自己的情绪,小心翼翼地与敌人周旋,否则很可能前功尽弃。五百骑兵对二百骑兵,不仅仅是简单的比例关系,而是数量级关系。这二百骑兵对上柳元章,只能小创对手,自己付出的代价却是整体阵亡。
“你们到前方和骑兵小队汇合,非到万不得已不要死拼,骚扰为主!”张帆蹲下身子,后面一个士兵立即举着火把照了过来,他在地上指点道,“你们和骑兵小队在这里会合,然后迂回到后方。他们加速行军的时候,你们可以作出佯攻之势。如此反复,我们两个时辰后在马牢山汇合。”
如果张帆没有和他们详细解释为什么这么做,他们会怀疑这个孩子是不是要把自己推向虎口!在外人看来,这个任务中,他们就是钓饵。也许钓饵这个词语还是抬高了他们的遭遇,他们所做的其实和送死没有什么区别。
听到解释后,林伟和游洋才知道,这绝不是送死。
张帆的想法真的很简单,稍微具有军事常识的人都懂得这个道理。那就是尽一切可能迟滞敌人的行动,为大军的北奔创造条件。
这一千八百名步卒是跑不过柳元章那五百骑兵的。邺城的柳元章嫡部已经南下,与东方的滑州军、南方的阳武军向汲郡合围。如果他们被挡在太行山以东,就成了瓮中的王八无处可逃。到时候真的是上天无路入地无门了。
现在他们还可以与时间赛跑,只要在柳元章到达之前越过马牢山,他们已经算是逃得性命了。那个时候他们已经跳出了朝廷的包围圈。及时后有追兵,也可以决一死战。他们不怕柳元章,假如战术运用得当的话,他们还可以全歼这支骑兵。
“属下想问的是,柳元章会上这个当吗?如果他看破我们的用意,对我们不予理睬,又该怎么办?”游洋疑惑道。
“柳元章这个人并不笨,他如果看出了你们的意图,只有一种方法可以解救,那就是兵分两路,对你们前后夹击。如果他这样做了,那么就宣告他的围剿计划基本失败。因为他这番前来的目的是消灭我们,而不仅仅是二百骑兵。等到和你们分出胜负,只怕这些兄弟已经越过马牢山很久了。我猜想他会对你们不理不睬,直接奔赴马牢山山口。但是假如这样的话,你们的就化虚为实,和他们干上一架!”
张帆的脑海中浮想联翩,夹着尾巴而逃绝非他的作风,他一直想给敌人一个教训,只不过没有机会罢了。
在他的心目中,雀冤谷是最好的伏击地点。他以前从那个地方经过两次,开阔的谷地像一个巨大的风箱。两侧山壁林立,起岗处名叫黄泥坡,是个比较陡峭的所在。那个地方适合骑兵冲击,也同样适合伏击作战。
问题是,在转过马牢山之后,柳元章还会追上来吗?
雀冤谷需要越过马牢山,顺着丹河,急行军一个半时辰才能到达。而那个时候,先锋营无疑处于非常疲惫的状态。与柳元章的骑兵不同,他们急切需要休息。行程越长,对于汲郡兵越不利。这就是步兵在平原作战的劣势。
张帆选择在这个地方作为伏击地点,看中的就是一个出其不意。柳元章不会想到自己的敌人在非常疲惫的时候、在适合骑兵作战的地点停下来等他。
只要摆脱了柳元章,他们顺着太行山主山脉,经上党、黄泽,过乌城驿,也就离武川不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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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元章暴躁地抽打着战马,恨不得一鞭将战马驱驰到马牢山。只有短短一个时辰的路程,他现在竟然已经走了一个半时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