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云飞道:“古来勇将,武勇不逊于关二爷的着实不少,为何只为关二爷建庙,因为他的忠义之名天下皆知。而那东江先生,也是以忠义闻名的!”
毛问智眨巴眨巴眼睛,茫然道:“那又如何?”
华云飞故作神秘地道:“不管是从铜仁招的学生,还是从山中部落选派来的族酋部领子弟,在这文校武会中学本事还在其次,最重要的是要他们学忠义!
对谁忠?对谁义?从这里走出去的学子,将来都是些什么人?咱们在这儿做学监,那就是他们的老师,贵州虽然尚武抑文,可不管文武,都讲尊师重道,到时候……,嘿嘿!”
毛问智又眨巴眨巴眼睛,茫然道:“那又如何?”
华云飞张了张嘴,无力地道:“老毛啊,你也老大不小了,年底成亲后勤快一些,早些生个胖儿子,还来得及……”
毛问智道:“这个不用你操心,说不定不等成亲,我就先抱上大胖儿子了,哈哈……,你别东拉西扯的,快跟俺说说,到学校里带一群小屁孩儿,究竟有啥好处?”
华云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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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小天在铜仁城里悠哉悠哉的巡游文校武会,培养自己的“天子门生”时,紫禁城中的那位大明天子正在金銮殿上处理国家大事。
今天的消息基本上都是好的。年初的时候,四川建武所的士兵骄纵狂妄,不听节制,并要求预给月粮,总兵官沈思学大怒,用强硬手段弹压,结果酿成兵变。
乱军烧毁了总兵官署,沈思学负伤逃走,四川巡抚雒遵平叛不利,急告朝廷,万历皇帝无奈,只好抽调精锐入川镇压。叛乱的兵卒虽然不多,却因山川险峻险难以剿灭,直至此时方才平息。
万历闻言神色稍雯,下旨道:“总兵官沈思学尚在京待参吧?把他除名为民!所捕判军之首范泰龙、李德等十二人全部斩首,传首所部以儆效尤,其余叛军全部发配北疆戍边,永不许返!”
申时行趁机又报一桩喜事,道:“是!臣还有本奏,前有朵颜三卫泰宁部首领把都儿率兵掳掠沈阳等地,在攻打开原、铁岭的时候被李成梁部击败。继而又有西部以儿邓掳掠辽沈地区,也被李成梁大败而归!”
这又是一桩大喜事了,万历皇帝的脸色更好看了,马上传旨嘉奖。申时行见皇帝心情甚好,马上取出了压箱底的那本奏章,道:“陛下,臣这里还有一本,贵州山中,自古便有山民栖居,历千百年来,不管世间变化,不理不问,不叛不顺,自生自灭。
而今,却有山民陆续出山,愿服王道教化,注册造籍,受治于官府。铜仁知府张铎曾派推官叶小天前往安抚,叶推官善待山民,颇受爱戴,是以出山的五部山民便推其为五部共主。
陛下亲政,山民归附,是为大喜。铜仁本为土司治下,多土官少流官,这叶小天乃是京城人氏,铜仁流官,竟尔受山民拥戴,愿奉其为土司,以叶员之出身,若为土司,必心向朝廷,感念陛下。”
“哦?”万历皇帝想了想,问道:“众卿以为如何?”
陕西道巡按御史李博贤出班奏道:“臣以为,沿边官宜谨慎选用,而土司一旦封敕,便世袭罔替,万年不易,尤其应该慎重。这叶小天究竟品性如何、能力如何,尚不得而知,不宜贸然封敕。”
浙江道御史龚懋贤出班反驳道:“此言大谬!今天下所少者有五:皇上可倚为心腹之人少、中外兵少、民间财少、士论公道少、天下任事之人少。
贵州现有之土官,皆沿袭自汉唐边陲重臣,传承迄今少则数百年,多则上千年,无论中原变化,虽附庸称臣,实难言其忠心,而叶员不同,他是京城人氏,原本又是流官,今既有山民愿奉其为主,陛下正应顺应民心,该员必感激皇恩,忠于陛下!”
李博贤冷然道:“你之所言,俱是猜测,何足为凭!岂能不加考察,便为一方百姓,指定千年之主!”
申时行咳嗽一声,道:“该员曾任葫县典史、县丞,在葫县任上,曾解决大旱、剿灭盘踞该地多年的山贼、接连破获官员贩私、贪腐等案件,堪称干吏。
该员任铜仁推官后,又与当地贤良士绅一起,开义院、设武会,教导学子报效国家。修文与讲武,貌若两重,实质皆属文治,乃教化之道也。是以,臣以为,应予敕封,免伤忠臣之心!”
李博行只是出来配合地唱唱反调儿,何况申首辅地位高,话说的又具有说服力,所以听到这里只是微微一笑,再不反驳,便退回了班内。
万历扫了众臣一眼,见其他官员再无异议,便道:“既如此,召该员赴京面君吧,奏对之后,敕封土司!”天子亲召,再予敕封,这也算是一种另类的天子门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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