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千骑兵不过蝼蚁?这黄口小儿好大的口气。”在远处的小山峰上,一袭黑衣人站在树下,树荫遮蔽了从天而降的月光,他的面目在树荫下朦胧,“他当他是谁?剑神元阳西吗?一代天骄还不是死在了五万铁骑之下?”
他不屑地冷笑着,“匹夫之勇,是改变不了世界的。”
“那是因为他们没有到达五阶。”有一个人影从树上飘然下落,悄无声息地落在原先那人的身边,“五阶的力量神鬼莫测,一人对一支军队绝不是妄言!”他穿着藏青色的套头长衫,光线不明,只能看得出他比一般人更高更瘦。
黑衣人再次不屑地冷笑:“你们这些武夫,就知道呈匹夫之勇!五阶这世上能有几人?这几人中,又有多少喜欢管天下之事,他们只知道去追寻所谓的天道,破碎虚空,肉身成神!还真有人相信这些鬼话。”
青衣人一伸手将那黑衣人吊在半空之中,阴冷地说道:“你不相信可以,但是你不能侮辱武道!”
黑衣人呼吸不畅,胸口发紧,但还不愿意认输:“你不能杀我,八皇子就是派你来保护我的。”
青衣人微微一笑,“我确实不能杀你,但是我没有保证不弄残你!反正威廉他只要战事的结果,谁去和他汇报不是一样呢,我可以向你保证,在我把你全身的骨头统统捏碎之后,你一定还能活着。”
“你!你敢!血百里,你敢吗?”
青衣人血百里狞笑着拽住黑衣人的手臂微微用力:“我最喜欢赌了!你敢和我赌吗?”
手臂上的骨头被血百里捏的发出‘嘎吱嘎吱’的轻响,黑衣人疼得额头冒汗,血百里虽然没有捏碎他的骨头,却不断研磨着,这种等待的煎熬比直接掰断骨头更加难熬。
黑衣人哆哆嗦嗦地准备开口认怂,却身子一轻,被血百里掷到了地上。
“你说武夫无用,你现在不就在武夫的手里。”青衣血百里拍了拍手掌,无趣地说道:“和你这样的怂包赌真是没有意思。”他直接往地上一坐,看着山下扑向六千骑兵的长弓,“那个小子倒是有点意思,有机会认识一下也好。”
“你不会有这样的机会了!”黑衣人重获自由,立刻就恢复了那副倨傲的模样,他一边揉着被血百里弄疼的脖颈,一边恶狠狠地说道:“他今天就会死在这里,一个人也叫战争吗?蠢货!”
血百里哈哈一笑,勾住黑衣人的肩膀:“怎么样?敢不敢和我赌一赌,我说那小子今天一定会活着离开!”
“你不会是要插手吧?”黑衣人向后退了一步,不确定地问道。
血百里摆了摆手,“我要是插手了,那还叫赌吗?”
山上两人,血百里已经在气势上压倒了黑衣人,山下,长弓一人的气势与六千骑兵别无二致。
这些骑兵虽然违规行军到玉石村来,但是他们还是不敢违规将弓弩也带在身上,这或许是长弓的一线生机,毕竟没有弓弩,这些骑兵就不能放他风筝,近身搏斗长弓还有一线希望。
手臂一甩,长鞭直掠而出,劈头抽向领头的骑士。
然而一只军队最重要的团结一致,谨遵号令,长弓飞身上前之时,骑兵中央发出一声长啸,六千骑兵分成两队向两侧跑去。
长弓这一鞭直接将当头一人的天灵盖拍了个粉碎,那人想要调转马头,可惜长弓比他快太多了。
出了夜未央到现在,这是长弓第一次真正杀死敌人,他谨记柳焱曾说的话,徒增杀戮与天道相悖。他很尊重柳焱,不只因为她救了他的性命,更因为这三年中她对长弓就像是对待自己的子嗣一般无所保留。
可是,乱世之中,退无可退,多的便是无奈。或许黑炭说的才是真理,男儿当杀人,杀人不留情!
长弓揭下眼罩,六千骑兵在他眼中变成了六千个光亮不同的人形光斑,柿子要捡软的来捏。六千个骑兵虽然动作整齐划一,但是他们毕竟不是一个人,一个人的身上还有弱点,一群人的强弱更加明显。
这只骑兵毕竟还不是真正的精锐。
传闻中被元阳西一人一剑斩杀的五万狼骑,一个个都是精挑细选,强弱实力相当,甚至高矮胖瘦都有严格的要求,那种骑兵奔腾作战才是真正的动静如一,宛若蛟龙。
长弓将那人的尸体甩下马,纵身一跃坐到马上。他自然明白这支骑兵分作两队的原因,骑兵需要足够的冲锋空间,没有速度的骑兵只有骑在马上的高度优势,深陷敌阵之中,这是取死之道。
两支骑兵已经到了最佳从此距离,调转马头朝着长弓飞奔而来。
万马奔腾令人心颤,现在即便是没有万马,六千铁骑同时飞奔时的壮观景象依旧骇人听闻,大地都在颤抖,心脏随着马蹄地一起一落飞速跳动,长弓伏在马上,他知道绝不能这样坐以待毙。
毫不吝惜座下战马,长弓一鞭狠抽在马臀之上,他竟然出人意料地向着三千骑兵反冲锋而去。
退缩!只会被两面夹击,只有冲,才有机会,燃烧的左眼将这些人的大致实力显露出来,这六千人不过是六千摸不着兽血门槛的普通士卒。即便冲锋可怕,长弓也自信能够全身而退。
可是屋内还有十几人等着他的救援,他不能退,只有死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