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老宅回来,林淮安的脾气又变得很差。
他说不想吃晚饭,陈墨就从厨房拿了份炖乌鸡汤过去,林淮安看着装鸡汤的碗,情绪忽然阴郁下来,一把将鸡汤打翻在地上。
书房里顿时飘满了鸡汤浓郁的香味。
陈墨见状,抽了纸抽过去,帮他擦拭书桌。
林淮安一把握住陈墨胳膊:“出去。”
“淮安,”陈墨手腕被他攥的生疼,她挣扎着想抽出手来,动作间,触及他眼中的目光,陈墨吓了一跳,也顾不上考虑自己的不舒服了,“你怎么了?”
他的情况看起来一点都不好,陈墨另一只手去探林淮安的额头:“不舒服吗?”
陈墨的温声软语像一阵清风,抚在林淮安焦躁不已的心头,他喉头微动,放开她手。
记忆里那些片段慢慢走远了,母亲临终前喝下的那碗乌鸡汤腥气浓郁的味道忽然变得悠远,林淮安解开两颗衬衫纽扣,沉沉呼出一口气来,他转身去看,陈墨正开了书房的窗户帮他通风。
她手腕上青紫一片,是他刚才失控弄出来的。
“你过来。”林淮安叫她。
尽管发生了这种事情,陈墨也并不害怕他,她走过来,裙角还残留着乌鸡汤的痕迹,林淮安看了眼,捉过她手:“疼吗?”
“有一点。”陈墨安安静静的,由他握着她手。
“我让人叫医生过来。”林淮安按下号码,未等陈墨拒绝,已经叫了人。
医生来的很快,而且极为专业,书房里的一片狼藉已经被佣人打扫干净了,医生顶着林淮安的视线也并没有表现出任何异样,只是帮陈墨看了手,拿了两管药膏,嘱咐陈墨按时抹上就可以。
“你看,医生也说没事的,”陈墨转动手腕,已经不觉得很疼了,现在只是看起来比较可怕而已,她刚才特意去换了件长袖的衣服,现在把袖子放下来,伤处就被遮盖掉了,“淮安,你不用担心我。”
“嗯。”林淮安收回目光,一句“抱歉”哽在心头,却怎么都说不出口。
她是蒋镰瑜放在自己身边的人,他怎么对她都不过分的,可是……
林淮安看着陈墨那双清澈的眸子,第一次觉得,这场婚姻,也并非一无是处。
晚上睡觉时,陈墨又像刚结婚那两天一样,过来抱着他腰,靠在他怀里。
林淮安看她轻车熟路钻进被窝里,顿了顿,想到两人晚间的矛盾,没有出声制止。
陈墨换了轻薄的睡衣,胳膊上的伤处暴露无遗,林淮安偏头去看,她脖子上的痕迹,倒是已经消失的干干净净了。
他鬼使神差地帮她揉着胳膊:“擦药了吗?”
“嗯。”陈墨在他怀里点点头,顺势往他胸前蹭了蹭,“按照医生说的方法擦的。”
“淮安,”陈墨仰头看他,然后在他下巴上轻轻吻了下,“你在担心我吗?”
林淮安收了手,关掉灯:“睡吧。”
陈墨悄悄笑起来。
两天后,陈墨有个惊人的发现。
林淮安竟然穿上了她织的那件毛衣。
这件毛衣不是给了梁荆吗?
陈墨满心好奇,便趁着林淮安在书房忙的时候,截住了前来送资料的梁荆。
梁荆为这件毛衣可是费了不少心思,他看得出来,林总有些后悔随手把太太织的毛衣送给了他,可木已成舟,尤其以林总的性子,这句后悔是怎么都说不出口的。
所以他绞尽脑汁,把洗干净的毛衣用商场的袋子包装一番,悄悄和林淮安的其他衣服放在一起。
现在太太来问他,林淮安为什么又穿着这件毛衣了,梁荆真是不知道怎么说。
“您可以去问问林总。”
“他才不会告诉我。”陈墨心里开心,嘴角翘起来,“是淮安跟你要回去的?”
“呃……”梁荆心里叫苦不迭,这该怎么答,工作再忙他都不惆怅,可是一旦牵涉到老板的家事,再给他十个脑袋,他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尤其林总娶陈墨,还是因为蒋镰瑜的关系。
“好吧,”陈墨性格温软,见梁荆不说,也并不为难他,“那我再买一件送给你好了。”
“不用不用,谢谢太太,我对毛衣过敏,穿不了,穿不了。”梁荆急忙推脱。
他想了好几天,明白了几件事,现在可不敢收陈墨送的衣服。以前他经常等在书房外,林淮安从未觉得有任何问题,直到他在书房门口见了穿着睡衣的陈墨,林总马上把他拎到了书房里面。林总之前从未关心过他的私人生活,直到他穿上了陈墨织的毛衣,林淮安马上来问他什么时候结婚,这些还不够明显吗?
梁荆想着,一抬头看到陈墨笑意盈盈,他心里咯噔一下,马上往二楼方向看,触及到了林淮安的目光。
梁荆:……
“噢好吧。”陈墨点点头,不为难梁荆了。
来到二楼书房,梁荆敲门进去,看着林淮安正在改什么文件,他把手里的汇报文件递上去:“林总,这是您的文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