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淮安这次的病来势汹汹,长时间以来的身体消耗,加之情绪的大幅波动,让他整个人都尽显疲态。
而即使在这样的身体状况下,他也坚持要做手术。
林淮安的想法很浅显,不做手术,他一辈子都是个无法站起来的残疾人,哪怕看着光鲜亮丽,可就连想要抱陈墨一下,都无法起身,做了手术,还有万分之一的可能。
他愿意为了她尝试那微不足道的万分之一。
周围人都在劝,包括主刀医生也不认为现在是手术的好时机。
林淮安却坦然:“我这病,有什么好时机吗?”
医生明白答案——没有。
他最好的选择,是不再接受手术,平安顺遂度过这一生。
清明这天下了雨,林淮安捧着束玫瑰去了林母的墓前。他坐在微风细雨中,向母亲认真介绍了他的妻子。
“小树她很好,妈妈,之前你的事情,她什么都不知道,我想,以后也不用告诉她,我想让她过的简单快乐。”
他在那里坐了很久,直到天色渐渐暗下来,才让梁荆推着他去了陈墨那里。
陈墨也从老陈墓地前回来不久,她最近遇到了好多问题,如果爸爸还在世,一定可以教教她该怎么办,可现在她只剩下一个人了。
她絮絮叨叨跟爸爸说了很多,回到家里的时候情绪低落,连脱鞋子的力气都没有,就把自己摔进了沙发里。
家里黑漆漆的,门铃响起时,她惊了下,抱着点期待和忐忑开了门。
林淮安手里拎着个小蛋糕:“奶油蛋糕,想吃点吗?”
陈墨觉得自己有些胖了,她捂着小肚子,纠结了几秒钟:“一点点。”
然后才放林淮安进来。
吃蛋糕的间隙,陈墨小心翼翼观察着林淮安的模样,自从发生了乌鸡汤那事他匆忙离开后,两个人已经四五天没见面了,他不来看她,也没有联系她,像是人间蒸发了一样。
陈墨险些以为,他从此都不会来了。
林淮安今天从医院出来,全靠药物撑着,这会儿精力有些不济,他笑着问她:“好吃吗?”
陈墨点点头,又吃了一小口。
“小树,以后能不能不用乌鸡汤气我了?”他跟她打着商量,并没有责怪她的意思。
饶是陈墨心思再迟钝,也能明白他此刻的心情并不好,她从事发那一刻开始就很后悔,现在听到他这么说,心里不自觉怔松片刻。
她郑重地点点头:“好。”
林淮安陪着她吃完了一小块蛋糕。
他今晚也想留宿,想多看看她,可是医院那边也马虎不得,等会儿回去还得输液。
时间一点一滴过去,陈墨几乎做好了他死皮赖脸留下来的准备,她想,为了补偿前几天的事情,今晚就让他继续住在客卧吧。
可林淮安打电话叫梁荆来接他。
看到她纳闷的小眼神,林淮安心里一阵柔软,他的小妻子心里从来都藏不住事情,他想要摸摸她的头发,怕她不喜欢,又收回了手。
林淮安想要多陪伴她的心情始终没变:“这几天有没有时间,我带你出去旅游好不好?”
陈墨想起佟钺哥哥的嘱咐,她不能和他牵绊过深,否则法官会认为他们感情尚未破裂,离婚官司判离的可能就更加渺茫了。
“我们要离婚的,不能去。”
林淮安被她这句话逗笑,无奈道:“我知道。”
他知道什么啊?分明就没有要答应离婚的意思,陈墨懊恼着,她搞不清楚,两个人现在的关系到底算什么?
“淮安,你最近会很忙吗?”
“会。”毕竟做手术加上恢复,七七八八加起来,需要相当长的修养期。
而无论手术成功与否,他都不会再放开她。
他对她势在必得的决心,这辈子都不会变了。
做手术这事,虽然最终肯定没法瞒着陈墨,但现阶段,林淮安并不愿意她知道,这样煎熬的心情,只他一个人承受就足够了。
但这并不意味着,他什么都不做。
“陈墨,我们的婚姻还在存续阶段,这个时候你不能和其他男人有感情牵扯,明白吗?否则是犯法的,也为道德所不容许。”
陈墨愣住了,虽然她的确没想过这件事,可是——这至于到犯法这么严重吗?
她惊呆的表情出卖了内心。
林淮安心里一阵紧张,她还真想过?
看来的确是时候给佟钺那家伙找点事情做了,免得陈墨被他带偏了。
林淮安又跟陈墨说了许多,都是那种妻子红杏出墙后丈夫报复导致悲剧发生的社会新闻,有真实的,自然也少不了他的杜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