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万岁一惊,目光奇异的投向这初识的少年男子,像是变了一个人似的,从来到脚都表现出一种镇定自若的统帅风范,开始听闻自己四品官衔都毫不惊讶,史万岁生出莫名其妙的佩服之意。无暇多想,沉声道:“史某愿为劲卒,不求什么职位。”云定初像是知道了他要这么说一样,这就是真正的军人。云定初感动之余,点头道:“定初愿意为史将军谋得军中百夫长,望能与史大哥并肩作战。”他是打定主意想要把自己刚刚求之不易的百夫长一职交到史万岁的手上了,史万岁威名在外,论能力论资历都足以胜任卫府的大将军,区区百夫长又何足道哉,他叫取一声史大哥便是为了拉近两人的关系。
不知眼前少年身份,居然信口说能为自己求官。史万岁暗想,难不成是皇室帝胄,瞧其平易近人的言谈举止,毫无骄奢之气,况且也没有听说赫赫大隋有云氏外戚啊。顿时疑道:“定初兄弟和我萍水相逢,往来并无交集,何必为史某奔走劳碌,再者,兄弟你年纪轻轻,正当求取仕途,何必远赴沙场。兵者乃凶器也,不得已而用之。”云定初一愣,这才想到自己这番话语倒是有点居高临下了,便开诚布公的真挚的说道:“史大哥,你有所不知,我自幼好读兵书,对古代的名将十分钦佩,立志要学马援那样马革裹尸的军人精神。”
顿了顿,续道:“其实我家和秦州总管窦荣薄有交情,所以求得了军中的百夫长一席职位,只是定初经验阅历都不足以担当这一职位,只怕是心有余而力不足,恰好天缘际会,结识了史大哥,因此恳请史大哥能替我担当此职,我则从旁历练,学习史大哥的兵法韬略。”史万岁本来是微微恼怒,难不成是施舍与我的百夫长,但瞧见云定初表情诚挚,毫无作伪,心头像是被软软的触动一下,变得感动起来。
他立刻摆手,粗豪的说道:“为将者有勇不如有智,有智不如有学。云兄弟虽然年轻,却有大将之风,不必谦辞,史某愿意从旁协助,同进共退。只是百夫长这一职位,史某绝不担当。云兄弟意下如何?”他这话已是说的极为明白,愿意从旁襄助,官职却不愿接受。
云定初热血澎湃,一腔意气涌上,一番话脱口而出:“定初与史大哥一见如故,愿拜史大哥为兄,同甘共苦,誓同生死。”
史万岁微微错愕,顿时明白过来,大笑道:“云兄弟人中龙凤,史某心悦诚服。既然咱们意气相投,便做个金兰兄弟又如何!”
当下两人便走到垂杨柳下,撮土为香,并排而跪,云定初看着流水清澈,缓缓说道:“癸卯年三月初十,云定初拜史万岁为兄,愿祸福与共,誓同生死,如违此誓,神人共戮。”史万岁心中感动,也道:“愿吉凶相救,生死相托,流水有常,印鉴我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