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母点了点头:“好。不过,亲兄弟明算账。我让你鹤叔给你写个借据,雾阁做事从来都是按规矩办。”
接着,江母叫来江云鹤商谈。
“少芳手里有一笔钱,她说想让雾阁重新开工,你觉得不错,你看如何?”这是江母。
“爱真、天强不在,雾阁如果能够重新开工当然很好,生意还是可以一点点做起来。”江云鹤想了想。
“少芳这么多年在雾阁也比较熟悉了,应该没什么问题。”
“那这些钱应该怎么算?少芳怎么说的?”
“你写一个借条交给她吧,这算雾阁从少芳手里借的钱。”
“好。江云鹤沉吟道,“不过……少芳毕竟还很年轻,我看账目要管起来。”
“这……少芳会不会多心啊?”
江云鹤想了想说:“既然要给少芳写一张字据,这些钱就算是雾阁借的,自己过问帐目比较稳妥。
“好吧,有劳你多操心了。”
……
这边,张万山和张氏坐在屋里唉声叹气。
“这孩子,早叫他不要把纸槽盘下来,现在好了,雕版印刷不景气,纸槽也管理不起来,唉……”张万山叹着气。
张氏却为儿子辩护道:“我看天强这孩子脑子好用,要不是这次的事情,不要多少日子,他一定会比别人做得更好!”
“嗨……我们的地契还不知道怎么办呢!”张万山继续叹气。
“三个孩子已经是清白的了,现在要想办法尽快找到他们。”
“他们是越狱啊,肯定会小心谨慎,而且你也不知道他们到底会去了什么地方,找是不好找的。”张万山看着妻子道。
“纸槽先放在那里吧。等他们回来再说。”
“等?怎么等?你怎么知道他们什么时候回来?别人的纸槽都在做,我们的纸槽不能放在那里闲着。”张万山有些激动。
张氏点点头:“现在古堡的雕版印刷生意也不好,以前因为有雾阁,我们的纸槽还过得去,现在雾阁也倒闭了,不好办呐!”
“嗨……要做起来的话,只怕纸没有销路,到时请人的工钱都发不出去。”张万山继续抱怨道。
“先放放吧,现在操那份心有什么用。唉,孩子们都不知道在哪里。
张氏站起身来走出屋子,张万山跟了出去。
“婶,万山叔!”黄少芳突然出现在门口。
“少芳啊。”
“哎,来了?”张氏夫妇有些惊喜。
黄少芳从衣兜里拿出一个信封,取出一张纸,原来是那张地契,递给张万山。“地契!”张万山“腾”地一下站了起来,迎上去。
“地契?张氏看见丈夫的反应,不知道是什么,也站起来看。
张万山看着她强调道:“我们家的地契啊!”
张氏接过地契,一看非常惊喜,“少芳,这哪里来的?”
“对啊,怎么在你手上啊?”
“地契放在墨香堂。”
“怎么会在墨香堂?不是抵押给钟永利了吗?”
张氏抓住她的手:“少芳,真是谢谢你。”
“雾阁要重新开工了,我今天来就是告诉你们这件事情。”黄少芳一脸激动。
张万山惊奇的问:“雾阁要开工了?”
“真的吗?”张氏也很高兴。
黄少芳点点头:“是的。所以我想半天崠的纸槽也可以开工了。”
“雾阁要是重新开工了,对于纸槽来说当然是好事……为难不过,我们纸槽现在也缺人,我没办法一个人在那里盯着啊。”张万山很是兴奋。
“叔,雾阁经历了绑架变故,如今爱真也出走了,同样很缺人,但是这些事情都是熟悉的,我相信还是可以做起来的。”
“纸槽那里谁帮得上忙呢?”张万山还是不放心。
黄少芳很有信心:“只要雾阁开工,纸槽原来那些人还是可以让他们回来的。”
“哎……家梁不是有一个兄弟家盛吗?”张氏在一旁喳嘴。
……
……
他们在担忧中,但张天强却正交好运——现在,张天强在清军兵丁的带领下来到游击黎盅粟营帐外。兵丁进去禀报,立刻又转身而出,向张天强招手道:“黎大人让你进去!
张天强立刻进帐,拱手道:“小人张天强见过黎大人!
黎盅粟抬头问:“你就是张天强?虽然你打赌赢了,留了下来,但你力不能举石锁,武不能使兵器,你能干什么?”
“我当然知道兵营里不养闲人,请问大人,难道兵营里只招蛮力之人吗?”
黎盅粟沉思了一下:“噢?……你原来是做什么的?”
“小人不过一介农夫而已。”
“一介农夫?我看你不像。”
“大人,何以见得?”
黎盅粟慢慢说:“你心思敏捷,长于智计,老实说,你原来还干过什么?”
张天强欠身拱手道:“大人果然好眼力,小人的确做过些小本生意,不过后来买卖做不下去了,才因此走投无路。”
黎盅粟点点头:“噢,我就说嘛……做过生意,那你定是精于经济和计算喽?”
“不敢!小人略知而已。”
“好。现在正缺一个像你这样的军需,你去吧。我会向总兵赵大人禀报。”
张天强满心欢喜,拱手答应:“是。”
接着,游击黎盅粟少时来到总兵赵鸣雷营帐。
黎盅粟进门拱手道:“赵大人!”
赵鸣雷询问道:“征兵的情况如何?”
“如今战乱频仍,无家可归的人很多,因此来应征的人不少。”
赵鸣雷站起,走下案台道:“潮州情况复杂,明军和土匪经常互相呼应,我们的压力不小啊!”
黎盅粟分析着:“这些土匪都是些随风倒的墙头草,时常出尔反尔,打家劫舍滋扰百姓,对这些土匪,现在我们也可以稍加利用,一旦时机成熟,我们要专门对付他们!”
赵鸣雷神色凝重:“不过,你我二人可是分身乏术啊!”
“大人,二营的陈统锐虽然犯了点事,但是他骁勇善战,如果能重新启用,我看他是一个得力之人啊!”
赵鸣雷想了想说:“选将不如激将,让他老实反省一下也好!过一阵军营不是要比武吗?他会在比武当中重新冒出来的。
黎盅粟笑着点头道:“原来大人用的是激将法!不过这次征兵,我发现了三个人,日后或许可以重用。
“噢?说来听听。”赵鸣雷走近他。
“其中两人臂力惊人,虽然还没有比武,看不出他们功夫究竟如何。但是我感觉这两个人身手肯定不差。另外一人虽不善步骑,但心思敏捷,且精于经济和计算,可任军需一职。黎盅粟看着上司的脚步。
“好,就这样。另外那两个下次将他们带来见我。”
黎盅粟拱手:“是!”随即转身出帐。
……
太阳渐渐火了,热气充斥着天际——江爱真和胡建礼疲惫不堪地前行,来到澄海县郊镇,在一个亭子边,两人累得席地而坐。
“你还难受吗?”江爱真关心的看着胡建礼。
胡建礼喘息着:“好一点。不知道到什么地方了。”
正好一个路人经过,江爱真连忙站起问路:“请问潮州城还有多远?”
路人奇怪的看看他们,说:“走错了,你们是外地来的吧?这里已经快到澄海县了。你们快倒回去吧,”
“我们要去潮州怎么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