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证明一旦关系到自己的官位,中国人还很能拼命的。自打戴季良在宝鸡城里的一通折腾,刘世杰和他的第三旅就如上了发条一样,准备着将一腔怒火发泄到白朗匪军的身上。1914年6月7日,经过七天的精心准备,陕西陆军第三旅和第七师独立团终于在陈仓以西的平原入口堵住了东返的白朗。
“第三旅的主力压得太前面了,告诉弟兄们万一前面顶不住了,还得靠咱们自己。”从望远镜里遥眺着一手握刀,一手持枪的悍匪,戴季良不动声色的命令着。他的独立团自然是这一仗的预备队,但鉴于第三旅单薄的火力,独立团还是将整个机关枪连和炮兵连先搬上可以俯瞰整个战场的四一高地。“通知第三旅刘旅长,让他的炮连先开火阻击。”不一会,第三旅两磅炮就漫无目标的响了起来。“陕军炮兵的准头怎么这么差。”戴季良皱起了眉头,不过很快他就又放下心里,就在这毫无威胁的炮火中,白朗开始冲锋了。
“姥姥的,”看着夹杂在马队中一往无前的悍匪们,已经压在第一线的刘世杰,手心里也直冒汗。“命令炮兵狠狠打。”说着这位江湖气很深的刘旅长一跃站到战壕上,大声嘶叫着。“弟兄们,大总统有令,悬赏十万要白朗的人头,这笔横财,咱们陕西第三旅绝不留给其他人,弟兄们,给我往死里打。”顿时枪声大作,而刘旅的几个护兵一拥而上,七手八脚的将这位大旅长扯了下来,按到在安全的地方。
“刘世杰旅还是很能打的。”张自力眺望着远处的战线,在望远镜里不少的土匪被这顿乱枪打到在地。“不过白朗左右两翼只不过派了两三百人做牵制,他那两营不是太浪费了。”
“何止是浪费。”戴季良点评着。“第三旅第三团两个营堵在新街一线,第二团三营两个连留在宝鸡城里,在这里不过是六个营多一点的兵力,再分两个放在两翼,还要保留预备队,姓刘的这是在演戏给谁看呢。”正说着,白朗军终于闯过了那段近三百米的死路,一头撞上了第三旅的防线,随即喊杀声响彻云霄。
“给我挡回去。”刘世杰挥着刀,他身边那些刀客出身的卫士和白朗的趟匪也是棋逢对手,不过相对于武装到牙齿的独立团,第三旅在刺刀上也有不足,不少普通的战斗兵一见对方气势汹汹的扑了上来,一个个丢下步枪,撒腿就跑。“督战队,再有逃跑的,格杀勿论。”刘某人的汗都出来了,没有想到白朗的一个冲锋就要自己的部队陷入了尴尬的苦战。“独立团呢,赶快派人去独立团求救,预备队,预备队反击。”
刘世杰这边张皇失措,白朗那边也唉声叹气,谁知到看似气势汹汹的陕军居然如此不堪一击,早知道就全军突击了,此刻肯定已经突破了。“大都督,咱们全军突击吧,再加把劲,陕军就不行了。”几个匪首围住白朗,他们身后不远,毅军等其他北洋各部正在兼程赶来,实在是不易久留啊。
“也好。”白朗想了想,不过他还是保守了一点。“全军分为两队,依次突击,冲开陕军防守之后,不要恋战,大伙直奔眉县,到时候再行整队。”一声令下,悍匪们有如打了鸡血,顿时又分出一群直向第三旅的中央扑了过去。
“什么,见不到戴季良。操他姥姥的。”刘世杰脏话连篇。“见死不救,存心想把老子的第三旅打光啊。”话虽如此,但是刘世杰不敢不尽心竭力的支应着眼下的战线,要知道万一白朗从自己这边突破了,那他的第三旅损失会更惨。“拼了,拼了,打光算数。”他招招手,命令着。“两边不要管了,让小马和老吕那两个营赶快来支援老子。”战局愈发的焦灼了。
“陕军两翼放弃阵地向中间回援了。”居高临下的张自力第一时间发现了变化,于是立刻建议到。“机关枪应该立刻准备封锁近端,炮兵也要做好发射的准备。咱们的人也该进入戒备状态了。”戴季良点点头,于是命令很快就传达下去了。
“从两边冲过去。”彻底调动了陕军,白朗这才放下了一直不安的心,显然陕军没有后手了,要不然怎么连两翼的预设阵地都放弃了,他一勒马缰。“走,咱们杀回老家去。”顿时人喊马嘶,大股的匪军如狼似虎的窜了出来。
眼见得就要突破了。突然机关枪断断续续地铜音响了起来。高速飞驰地战马仿佛被锤子重重打击了一样。悲鸣一声跪倒在地。一下子就把骑手掀了出去。紧接着。两磅、三磅、六磅。三种口径地大炮组成一个不算严密地火网。榴弹、霰弹、榴霰弹。四散地弹片播散着死神地邀请。
“大都督不好了。北洋军。是北洋军。”北面山脊地背后杀出地蓝灰色地军服。顿时让匪军上下觉得大事不妙。
“王八犊子。还他妈真是能忍。”白朗骂了一句。但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已经呈现冲锋队型地匪军根本没有能力在战斗中变幻队型。“跟着老子。要活命地就加快脚步。”趁着北洋军还没有彻底封闭原来地两翼。白朗猛地加了一鞭。“冲。冲过去。”接下来一马当先地他带头发起了决死地冲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