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朝雨原本是想眯一会儿就起来,但叶无讳体质特殊,体温比一般人低,身上的肌肉还很有韧性,她趴着很舒服,这眼睛一闭再一睁,快午时了都。
狗蛋的传音玉牌亮了,他正对着玉牌讲话。
谢朝雨将脸埋到他胸口蹭了蹭,懒洋洋打呵欠,“是谁啊”
“三哥”
“他又怎么了?”
这个时间,谢逢君就是用双脚走过来,也该到岛上了吧。
狗蛋朝她幸灾乐祸地笑:“他被黑甲卫拦住了。”
“因为什么,跟云鹤打架还是调戏女弟子?”
“违反禁飞令,他交不起罚款,又不愿意劳动抵债”
谢朝雨咂舌:“...我早上不是才给他转了一万灵石?”
谢朝雨一咕噜爬起来,“走走,我们去看他热闹!”
狗蛋也是这么想的,他今天虽然有钱了,但这钱是要给谢九花的。三哥是谁,对不起,他不认识。
谢逢君是在御兽院附近被逮住的。
黑甲卫弟子向来严格遵照戒律院的规矩,不管是谁犯了错,一视同仁。
谢逢君被三位年轻弟子“护送”到御兽院。
小弟子朝他拱手,“三公子您快进去吧,五百灵石也不多,您只要在这里干满两个月,这罚金就能抵消...”
谢逢君拽着他袖子不让走,“这事真不行,给灵兽铲两个月的那什么,出来我就真找不到道侣了,你看我今年都一百多岁了,咱将心比心一下...”
嘴皮子快磨破了,小弟子还是拽回了自己的袖子,在管事那里领了大铲子和木桶塞他手里,铁面无私道:“您赶紧进去,再耽误,今天就只能算半天了。”
谢逢君没辙,“那这样行不,你帮我记个账,挂在谢九名下,月底她会统一结算?”
“哎呀呀,这不是咱们才貌双全的三公子吗,这拿的什么,哦豁是粪桶!”
“天呐,三公子来御兽院挑粪啦!”
“快去告诉大伙,这可是新鲜事,没准能卖个好价钱...”
......
呼啦啦,门口一大群鸟儿拍拍翅膀四散飞走。
最先看见他的几只云鹤还站在枝头,翅膀尖儿指着谢逢君嘎嘎怪笑。
谢逢君叹息一声,不再挣扎,将铲子放倒在地,坐上去低头整理他的小悲伤。
堂堂儒修,为何要让他吃这生活的苦!
“想我好歹人中龙,今朝落魄挑粪桶。鸟雀宵小嘴真大,欺我潦倒理难容。日头正高肚里空,奈何还得做长工。人生多来不如意,十之八九是贫穷!”
“好诗好诗!这七言,绝!”
谢朝雨看热闹看够了,从树后蹦出来,直拍手赞扬。
谢逢君正在悲春伤秋,嫌她烦,把她推一边去。
他瞪叶狗蛋,“说好了叫你一个人来赎我,谢九怎么也知道了?”
狗蛋面无表情,先装傻充楞,又为自己辩解:“其实现在附近几座山应该都知道了。”
谢逢君大惊,垂死地上惊坐起。
“怎么会这样?这才多久?”
狗蛋恶劣提醒他:“有几只鸟,用扩音符到处喊。”
谢朝雨清清嗓子,学给他看。
“震惊!昔日大才子竟给灵兽挑粪桶!这究竟是上陵花魁的魅力太大,还是小黄画册不够逼真亏了本?”
谢逢君发愁:“...你说我到三百岁还能找到貌美道侣吗?”
谢朝雨拍他肩膀,安慰道:“自信点,你脸还是很好看的。”
“可是我想靠人格魅力,我内在明明更美。”
“...你也不能太自信了啊,现在这情况呢,就是不能眼高手低,要是有个二婚富婆什么的,那你还是很有机会的!”
谢逢君丧气,又坐回铲子上,感受到了人生对他的冷酷。
“快进去吧,毛茸茸软绵绵的灵兽崽子都在等着你,多可爱呀”
谢逢君蹒跚前行,背影落寞坎坷宛如八百岁老叟上战场。
待看不见他的身影了,谢朝雨取出五百灵石交给门口的管事,朝管事眨眨眼睛:“先别告诉他,等晚上他出来了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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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到吃过午饭,谢朝雨才想起来自己今天急着回岛上是要干什么。
她推推狗蛋,“手伸出来给我看看。”
狗蛋听话,给她看。
他的手也长得极好看,骨骼线条纤长却有力,手上还覆着一层薄薄的肌肉。
谢朝雨忍不住握着摸了好几下。
狗蛋咧嘴笑她,“你好粘人,撒娇精。”
牵着他的手不放,啧。
谢九这女人,真是磨人!
谢朝雨忍住掐他的冲动,把他手掌摊到亮处来。
“你这里果然也有。”
“有什么?”
“红点,我和三哥在溪回身上也发现了这种红点。”
手上伤口愈合很快,不流血以后,他就没怎么注意过了,要是谢朝雨不说,他自己估计都不会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