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的战事不等人,就在朝中众位大臣自顾自地打着各T|盘,盘算自身的进退得失之时,一日之中,数道军报接连发到长安。起先还有渔阳太守的亲自奏报,到了最后一道,军报的署名换成了广阳郡太守。军报中言:鲜卑军全歼渔阳守军,将渔阳太守擒获斩首,然后在渔阳全郡大肆烧杀掠夺,兵锋直指广阳。
宣室殿中,萧问天冷冷地看着下面跪坐的十多位大臣。鸦雀无声、又是鸦雀无声!萧问天的面色铁青,双眼似乎要喷出火来。
“赵一,取舆图来!”,萧问天吩咐身后侍立的赵一道。
赵一领命,轻手轻脚地猫着腰走入内室,去取大汉舆图。萧问天接着对众位大臣说道:“诸位,今日叫你们来,不是商讨要不要出兵的问题,这个问题昨日已有定论。想那鲜卑,不过北方草原上一个小小胡族,一直以来,都是仰着匈奴人的鼻息才得以存活下来。可如今,匈奴人南归臣服,它这个人口不足百万的小小部落竟公然跳出来和我大汉为敌!在座诸位皆为朝中重臣,难道没有一点想法吗?”。
国家多事,年轻的天子龙性初成,眼瞧着天子怒火上心,再说出兵放马都是卫将军王商的事,哪个大臣愿意多那个嘴,在眼前这种情形下说七道八呢!所以,待萧问天的声音收住,宣室殿中依旧恢复到先前的寂寂无声。
丞相匡衡……御史大夫张谭……少府五鹿充宗……左将军史丹……卫将军王商……,萧问天的眼神把这些人一一扫过,忽地一种感觉在心中油然而生。大汉老啦,暮气沉沉!承平日久、安逸时多,大多数人想的不是建功立业、拓土开疆,满腹心思想的是坐享太平、流连于荣华富贵。年轻激扬的大汉呢?那个风云际会,人才如璀璨的群星般汇聚的大汉呢?难道窦婴、汲黯、主父偃、董仲舒、司马相如、张这些人只是一个无痕的传说?难道苍鹰都、酷吏张汤、大将军卫青、冠军侯霍去病只是一个坊间流传的绝唱?
有少年的思想才有少年的人,有少年的人方有少年的国!眼前的这些人,老啦!老得再也懒得去经历些许风浪,老得只能躺在家中饮酒观舞。那国家呢?朕何时才能还一个昂扬进取的少年中国?
“陛下,您要的舆图取来了”。
赵一轻柔的声音打断了萧问天的遐想。
萧问天转脸看了看赵一怀中抱着的舆图,大大的一方淡黄薄绢装裱的甚为精致。正要伸手接过,萧问天转念想想说道:“赵一,你知道这舆图上面画的是什么吗?”。
“回陛下,舆图之上画的是我大汉辽阔的疆域”,赵一答道。
萧问天点点头。又问:“那么。你说说。对于天子。首要之事是什么?”。
面对这样地问题。中常侍赵一觉得万般犯难。作为天子身边地近侍。他地首要之事是伺候好天子地日常起居。以及日常地诸多杂务。十多年了。他早已习惯自己地角色。他哪里站在天子地角度上想过问题。可天子忽然让他说做皇帝地要务。自己一个宦人怎么可能知道?就是知道。以他做人地原则。赵一也是绝对不会说地。雄鸡打鸣、水牛犁田。为求长保。最好不要逾界。
“回陛下。这个……奴才不知道”。赵一低头回萧问天道。
萧问天不再看向赵一。好似在自顾自地说道:“天子之要务。就是你抱着地那张图。是心系万民进而胸怀天下!我大汉一代代君王励精图治、更有成千上万地汉家儿郎用鲜血和生命画成地这张图。后继之君。庸碌者当守之。睿智者当拓之!把舆图挂起来吧。今后永远挂在宣室殿中!”。
萧问天地一番话看起来收到了一些效果。下面有几个人在四下相顾。又抬头看看天子。似乎张嘴欲言。光禄大夫金敞便是其中一位。
“不多说了。军议吧。卫将军。此次由你领军出征。朕想听听你地打算”。萧问天说道。
王商起身走到殿中说道:“回陛下,臣以为,此次鲜卑寇边来势汹汹,皆因今年大雪覆埋草场,再加上辽地苦寒,想必牛羊牲畜冻死无计。如此一来,放牧无法进行,鲜卑部众人缺粮、畜无草,所以这才以命相搏,抄寇大汉边郡以期捱过寒冬”。
“道理不错,如今渔阳已破,鲜卑军马直逼广阳。怎么,上谷、代郡和右北平的几个太守都是呆鸡吗?为何不发兵驰援!”,萧问天不无怒意地问道。
“陛下,大雪遮蔽道路,而临近渔阳的上谷、代郡和右北平的边军多为步卒,防守可以,追击无力呀!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