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蒙在马身上很快找到了匕首,拨出后,脸色一变,飞快的跑了回来。把匕首双手捧到了刘豹的面前。刘豹看到刀背上清晰的打上了一个‘蔡’字。
“确定是蔡家的?”刘豹当然知道没有把握阿蒙不会这么惊惶的过来。
“是小人在蔡家时,特意订制的,每位家将都有一把,这把是小人的。”阿蒙从自己的腰上拔出一把一模一样的来。
蔡家的马,这里是河东,那么……
刘豹不敢想了,一扬鞭子冲过桥去。
阿蒙跳上马,追了过去。其它人虽然摸不着头脑,但也知道收拢队伍,安营扎寨。
蔡琰并没有走出多远,她虽然这些年一直在家里练习走路,但此时的她,经过两天不眠不休的赶路,又有刚刚与家将生离死别之后的无比愧疚,已然身心俱疲。每走一步,都像背负了千斤的重担一般。若不是有想见仲道这个信念,她早就倒下了。
她听到了身后有马声,但她没有回头,也不想看,她突然一下子万念俱灰了一般。甚至于想到,也许是流民,也许是残兵,也许是匈奴人,无所谓,也许这样一刀被杀死了,倒也干净,至少不会烦到仲道了。
刘豹本没有注意前面小个子的小男孩子,他心急火燎的去找蔡琰,蔡家的匕首怎么会出现在河东的地界?那么只会是那个原本想要避居山东的蔡二小姐了!
她真是疯了,关乎生死之时,还在儿女情长?天高水长的,跑到这儿来只是为了看看坟头上长没长草?在他看来,是那个疯女人的脑子里长草了。
心里虽然不住的咒骂着,可是想到,什么样的情况下,要把匕首插进马屁股上?一直到跑死为止,难不成出了什么事?若是家将,不会忘记自己随身的武器,那么蔡琰一定在路上就出了事。真是不知道死活的东西。边想心里边咒骂着,可是却无比急切的想要找到她。
“少主!”阿蒙比刘豹清醒,他看到了熟悉的琴袋,怎么说也是跟在蔡琰身边三年,蔡琰的东西他还是认识的,一边跳下马,一边大叫着只顾着往前冲的刘豹。
刘豹一拉马回头才注意到,阿蒙边上一身男装的蔡琰,她面色惨白,已经摇摇欲坠了,却还是低着头,向前猛冲,似乎完全没听到阿蒙的叫声。他的喜悦没有了,还从没见过这样的蔡琰,仲道死时,她无比镇定,若不是自己,只怕她能一直忍着眼泪不让它们流下来;蔡邕去世时,她更是平静,没掉一滴泪水;长安城遭难,她不开心,可是她也只是魂不守舍,却没像现在这样,感觉有点恐怖。
刘豹待她走到跟前,一把抓着她的衣服,把她拎上马来,放在身前,环在了自己的怀中。若是以前,蔡琰会直接推开自己,用冷冷的目光让自己躲开,可是此时她却动也不动的坐在他的前面;背上那把大琴咯得刘豹不舒服。刘豹顺手取下来,顺手背在自己的背上。蔡琰是不许别人碰她的琴的,可她还是没有反应;看来事情有点大,但上下打量她一下,好像没受外伤,他心里微微的松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