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蔡琰正跟自己较劲呢,坊间蔡邕的声望又攀上新的历史高度,不知道故事怎么传的,在外面转了一圈回来,就成了后世蔡琰听到的差不多的版本。大意是蔡邕在邻家借水喝时,听到厨下木柴烧裂的声音,便寻声而去,一眼识木,重金收购,欲造一把千古罕有的焦尾琴。
蔡琰听董祀说完了,倒是没笑,只是佩服,这么多人看到的事,竟然还能传得荒腔走板,真是不服不行。唉,历史这个东西看来真不能信啊。这故事编的其实还不如后世蔡琰听到的那个,人家好歹还有时代背景,增加了可信性。
蔡邕干嘛要去邻家借水喝?不是说蔡夫人不贤吗?再就是,蔡家虽然不大,可是客厅跟厨房还隔着几百米地呢?蔡家这一片都是小康之家,大家的隔局都差不多,蔡邕是千里耳?能得到厨房的柴火爆裂声?就种没大脑的传言竟然还有人信?还越传越烈?
“爹怎么说?”蔡琰更关心父亲的态度。
“先生说不出话来了,倒是师娘很高兴,说等琴做出来了,要办个赏琴大会,让大家伙都看看。”董祀挠头,有些困惑,怎么会想到办赏琴大会。
现在蔡琰有点明白了,蔡夫人不去现代做营销可惜了,多好的创意,愣是能把烧琴事件弄成救琴事件,一边把蔡邕的声望推高,一边把还没做出的焦尾琴推到天价的位置,红果果的炒作啊!
“琰儿,卫家来人了,你知道吗?”董祀看蔡琰发呆,拉拉她的袖子,蔡琰怔了一下,卫家不是经常来人吗?二少爷在这儿念书,自然要常常过来送礼,有什么问题?看着他,董祀自然知道蔡琰不管家事,迟疑了一下,“我好像听说卫家派人来求亲了。”
卫家来求亲?蔡圭才十三?现在就有人来求亲,真好玩,古代人也太搞笑了。十三岁还是孩子呢,在现代还是初一学生,发育慢点的,只怕初潮都没来,成亲?!亏他们敢想。想想,晚饭时也要跟父母说说,同不同意是他们的事,可是什么时候成亲一定要有主心骨,没有十七不要谈了。
她专心的看着手里的羊毛,她在想怎么把它纺成线,她以为纺线在古代是人都会,可是没想到满不是那么回事,东汉没有棉花,于是纺车自然也以纺丝、麻为主,蔡家的就以丝为主,蔡夫人也是会的,看蔡琰想学还挺高兴,于是把自己的那个给她,认真的教了她,丝本就细韧,只要把丝拉出就好了。可是蔡琰更想纺羊毛,可是怎么纺,一手要搓丝,一手摇动手柄?怎么才能拉得又细又匀?
“你帮我摇,我来拉丝。”蔡琰干脆先把车给董祀,她去一边看羊毛。
“琰儿,你一点也不关心?”董祀也不会这人,他好歹也是男人,没事谁也不会让他来学这个。但蔡琰的话又不敢不听,只好老实的坐在小凳子上,撑着脑袋看她。
“你不是该去问我姐吗?行了。我会跟娘说。等她十七再嫁。还早得很。”蔡琰懒得理。研究着纺车。她看到一个小孔。那是走丝地。那么羊毛应该也要从这里进来。先搓个线穿进去?羊毛显得有些板结。也许应该像弹棉毛一样把它弹松?
“问她做什么。他们求地是你!”董祀着急了。急急地说道。蔡琰手里地羊毛掉地上了。什么?卫家来向她求亲?有病吧!恋童癖吗?不过。卫家地小子不是也才十三吗。当时好像有听过。他是和蔡圭同岁地。是啊。同岁。所以他们应该会想着来求自己了。
董祀看到这种反应心情大好。看来蔡琰没那心思。马上过来安慰她。“放心。放心。师娘不会答应。卫家商贾之家。没有资格向你求亲地。大师兄说了。卫家是失心疯了。”
“为什么?”蔡琰地脑子还没有转过来。商人不受尊重她明白。可是现在蔡家是倒霉时呢。而卫家除了本身有钱之外。老二本人可是有孝廉地功名在。此消彼长。蔡卫两家算是半斤八两。不存在谁比谁高贵地问题了。
“说了。他们家是商人。除了仲道。一家布衣。”其实董祀自己都不怎么明白。不过是学着羊家地两兄弟地口吻说道。刚刚听说卫家来人求亲。师傅让他们自习后。课堂里便只有议论之声。也不管卫仲道在不在。董祀一听就急了。便匆忙地过来找蔡琰。
“求亲地不是仲道吗?”蔡琰越听越糊涂。她当然知道良贱不婚。可是仲道已经举了孝廉了。为什么还要受人歧视。
“是,可是……”董祀急了,为什么看上去,蔡琰只有在刚刚的惊异之后就表现得很平静了,她不会是愿意吧,他为自己的猜想而害怕,于是越急越说不清。
“小心眼儿,英雄莫问出处!”蔡琰敲敲他的额头,可能是董祀一直跟自己在一起,感觉上他就像自己的小弟弟,于是多了一分亲昵起来,也不在意之间的尺度,“才多大就一脑子的高低贵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