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总一声‘爸’,把东秋归叫懵了,反应过来后气急败坏黑着脸连他带乐初全赶出了工作间。
关上门后,东秋归越想越气——那个混小子,竟然敢叫他爸!谁同意了?
我那全套刻刀呢?!
被赶出来后,乐初怕他爸反悔追出来用刻刀扎死池知弈,拉着他溜得飞快。
跟高夏说了一声后,乐初拉着池知弈躲回了自己房间。
进房间关好门后,乐初松了一口气,转头看正打量他房间的池知弈,仍心有余悸。
说实话,池知弈那一声爸后他爸脸色难看得,让乐初十分担心他弈哥下一秒就要被刻刀伺候了。
而池知弈仿佛对于乐初的担忧浑然不觉,回身对他笑道:
“你房间比我想象中要大很多。”
之前乐初给池知弈拍过他房间的局部照片,等现在进来了,池知弈才发现乐初房间床对着的那一面墙,放着一面书架,上面摆的不是书,而是各种木雕。
池知弈上去看了,每一座木雕都能在底部看见作者落款——东辞。
和市面上的完成品不一样,这一书架上有完成品,也有未完成或者残次品。
随着池知弈的目光看去,乐初看见书架上的木雕,颇有些不好意思地解释:
“这上面的大多都是雕坏了的。”
乐初从小学雕刻,只要有纪念意义的,他爸都给他收藏起来了,比如第一次独立完成的燕子、离完工就差最后一步却被他不小心摔短水袖的飞仙女像……
当然,除了这些之外,还有这些年他为了手不生的练习作品。
乐初这些年雕的东西,其实只有一半流入市场,还有一半其实都在他家收藏着。
他房间这一面书架上的作品,可以说是见证了他雕工从青涩到成熟的过程。
池知弈握住乐初的手,轻轻捏了捏他柔软的手心,开口道:
“我倒是觉得都很棒。”
得到夸奖的乐初没忍住笑了笑,心底还有些小骄傲。
而池知弈突然走到乐初面前,双手捧住他的脸,眼底有浅浅的温柔化开:
“一想到这些都是你一刀一刀刻出来的,我就觉得很棒。”
在池知弈深情注视下,乐初倏然红了脸,还没等他开口,池知弈捧着他脸的双手微微用力,他嘴|唇被迫微微撅起。
乐初眨眨眼,下一秒,池知弈俯|身吻了下来……
无法呼吸之际,乐初抓着池知弈衣服的手指微微用力,小声哼哼了两声,池知弈闻言动作一顿,不轻不重地咬了他一口,然后拉开了两人之间的距离。
乐初脖|颈红了一片,垂眼瞄了池知弈一眼,然后脸更红了,默默地往旁边挪了挪。
池知弈正平复呼吸,见他的小动作后笑了,忍不住把他精心打理过的头发揉乱,轻声道:
“放心,暂时不碰你。”
因为某些原因,池知弈现在的声音较平时更为低哑,也更为性|感撩人。
乐初听出了他的言外之意——
暂时不碰你,但是迟早躲不过的。
想到这里,乐初脑海里又蹦出来那句‘成年人的快乐’,血液从脚趾直冲脑门,臊得慌。
乐初的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红了,池知弈见此抬手碰了一下他脸,两秒后一本正经地点点头:
“嗯,煎个鸡蛋的话应该能熟。”
乐初闻言也抬手揉了揉自己脸颊,也一脸正经:“脸上有粉底,煎出来的鸡蛋有毒不能吃。”
池知弈彻底被乐初逗笑,把人揽进怀里一顿揉搓,最后才心满意足地松了手。
虽然岳父暂不同意,只能看不能吃,但是亲|亲抱抱搂搂还是可以的。
两人又腻歪了一阵,池知弈看着对面那些木雕,突然想到一个事,垂眼问乐初:
“小初你本名是东辞,这个名字是谁给你起的?”
东本来就是少姓,辞在名中也不常见,所以这两个字放一起,很容易让别人以为艺名笔名之类的。
说到自己的名字,乐初笑眯眯地开口:“是我爷爷起的。”
对上池知弈的眼神,乐初坐直了身体,跟他解释自己名字的由来:
“其实原本是迟到的迟,但是我妈妈觉得东迟寓意不好,所以改成了辞别的辞。”
池知弈看他:“迟到的迟?”
乐初点点头,道:“因为在我出生前一周,我奶奶去世了,我爷爷一直觉得我来世上迟了一些,不然就能见到我奶奶了。”
柳玟觉得孩子是上天送她礼物,不管哪一天出生都是缘分,不应该让小小的乐初出生就背负这么沉重的遗憾。
但是又不想让乐初爷爷难过,断了他的念想,所以折了个中,起名东辞。
听了乐初的话,池知弈一愣,随后轻声道歉:
“抱歉,我事先不知道……”
没等池知弈说完,乐初就笑着摆了摆手,开口道:
“大家谈起去世,总觉得伤感,但我奶奶是寿终正寝,一生无大病大灾,和我爷爷相亲相爱,家庭和睦,算是圆满,虽然遗憾没见到她老人家,但是……”
在池知弈的注视下,乐初从衣服里面掏|出一块吊坠,他举着吊坠对池知弈轻轻一笑:
“但是她和爷爷这些年一直陪着我呢。”
池知弈小心拿起乐初捧在手心那一块吊坠,看乐初:
“这是……琥珀?”
乐初笑眯眯地点点头:“弈哥你再仔细看看。”
池知弈闻言微微眯眼,把放在眼前仔细一看,然后他发现吊坠里面,有一对小小的人像。
见池知弈的表情,乐初就知道他看清楚了,于是道:
“这是人造琥珀,我爷爷找人做的,里面是他老人家亲手雕的微雕人像,是我奶奶和他的模样,在我满月宴上他送给我的。”
乐初爷爷东坚在制作这微雕时,乐初奶奶已经去世了,他眼睛也已经不行了,然而微雕考验的不但是雕工,还有眼神。
这么一小块微雕,放东坚年轻时,一天不到就能完成,但是乐初脖|子这一块,花了他足足二十三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