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晏:“……”
岁晏还是头一回被一个小姑娘说荤话给调戏了,瞪着眼睛看着她,一时间不知道要说什么。
小姑娘一看就是在市井长大,一张口就是荤话连篇,她看到岁晏难看的脸色,顿时反应过来自己说顺嘴了,忙道:“小的是说活的长久,不是活儿长久!”
岁晏:“……”
岁晏脸更黑了,他一把上前,掐住小姑娘的下巴,冷冷道:“少废话!你知道我这人冷血心狠,对孩子也不会留什么情面,老老实实回答我的问题,要不然我要你好看——君景行到底在哪里?!”
小姑娘被他掐的脸蛋发红,十分能屈能伸道:“在!在里面呢!贵客快放开我,我还是要靠脸吃饭的!”
岁晏根本不想听这小丫头片子说话,哼了一声,让无事将人放开,随着她一起进了那破破烂烂的矮房。
这小矮房是搭在两座屋舍中间的,上面只用了一些木板搭着,看着摇摇欲坠十分危险。
岁晏越看越皱眉,但是为了找君景行,也没多想,便跟着小姑娘走了进去。
小姑娘在前方熟稔地带路,两人刚进去没走两步,岁晏只感觉眼前一黑,那小姑娘猛地窜到了角落中,直接消失不见。
岁晏:“无……”
他正要喊一旁的无事,腰后便被一根尖锐的东西抵住了。
岁晏神色都冷了下来。
不知什么时候跑到他身后的小姑娘低声道:“别动,要不然就保不齐这匕首就捅穿你了。”
岁晏深吸一口气,无事正要上前,但是瞧见那抵在岁晏腰后的匕首,顿时不敢轻举妄动了。
岁晏没见有多怕,冷声道:“我要见君景行。”
小姑娘冷笑一声:“这几日一直有人找他,我怎么知道你找他不是为了害他?”
岁晏微微挑眉:“有很多人找他?”
“别想套我话!”
岁晏:“……”
明明是你自己说的。
岁晏道:“你告诉他我是岁晏,他听到了定会见我的。”
小姑娘的手一顿,这才将匕首收下,踩着一旁的凳子飞快跳到了墙角,古怪地看着他:“你就是岁晏?”
岁晏点头:“怎么?”
小姑娘道:“按照君景行说的,你应该是那种痴呆幼稚不分是非的傻子,怎么看起来还挺精明,长得又人模狗样的,没他说的这么傻啊。”
岁晏:“……”
岁晏咬牙切齿地瞪着她。
小姑娘将匕首利落地收回袖子里,朝他一笑,露出贝齿:“见过小侯爷了,我叫衔曳。”
岁晏:“……什么玩意儿?”
衔曳说完,手撑在墙壁上,直接翻身越墙而出,只有声音隐隐约约传来:“稍等我片刻啊,我把他带过来。”
岁晏眉头紧皱,衔曳?这是正常人的名讳吗?
这矮房到处脏污,岁晏也没地方坐,只好站在原地等。
片刻之后,衔曳真的带着君景行过来了。
君景行在外三四天,身上也不算狼狈,只是还是能看出来风餐露宿的模样,岁晏一瞧见他苍白的脸色,憋了好几天的怒气顿时消散了大半。
君景行原本隐藏极深,想着就算被抓住也不会将岁安侯府牵扯进来,只是没想到太子的人竟然将他真实身份给扒了出来,他为了不连累到岁晏,只好趁乱逃走,在这贫民窟里一待数日。
此时看到岁晏,君景行还是有些心虚,干咳了一声道:“小侯爷。”
岁晏冷冷道:“你还记得我是谁啊,难为你了。”
君景行知道他生气了,也不敢像之前那样冷嘲热讽,忙乖顺地道:“小侯爷大恩,我自然是谨记在心的。”
岁晏忍了又忍,最后还是忍不住地呛他:“你谨记在心,所以就将自己弄成了这副样子?”
君景行一愣。
岁晏瞪着他,半天还是心软了,他气呼呼地走上前,将小手炉塞到君景行手里,伸手摸了摸他单薄的衣衫,没好气道:“穿这么少,不冷吗?在侯府不是给你过一些银子吗,怎么不知道带出来,就算要躲难也不必在这种地方委屈自己。”
君景行眨了眨眼睛,感受冰冷的指尖被那温暖的小手炉暖热,一时间不知道要如何说。
岁晏看到他被冻得嘴唇发白的模样,正要解下披风给他披上,君景行忙拦住他:“你身体不好,可受不得凉,我冻一冻不碍事的。”
岁晏还是不解气,又瞪了他一眼:“冻死你活该!”
君景行算是了解他的性子,知道他刀子嘴豆腐心,无奈笑道:“是我错了。”
岁晏闷声道:“跟我回家。”
君景行愣了一下,半天才反应过来他的意思。
回家?
岁晏看到君景行这副狼狈样子,早就心生不悦了,他一脚踢在一旁三条腿的破凳子,怒道:“怎么?侯府不是你家,这个破地方才是你家吗?我辛辛苦苦把你救出来,是让你这样作践自己的吗?呵呵,我要早知道你竟然还有这种癖好就把你打发去柴房去住了!”
衔曳在一旁忙道:“哎呀哎呀!我的三足鼎立紫檀镶金凳啊!”
岁晏瞪大眼睛看着衔曳。
衔曳趾高气昂道:“你赔!”
“……”岁晏直接被气得骂出一句脏话:“赔你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