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娶妻,事关国祚。
岁晏勉强笑了笑,道:“也、也是。”
君景行看着他苍白的脸色,诧异道:“你该不会真的对太子……”
原先岁晏同端明崇那般亲近,还总是说什么自己要嫁入东宫成为太子妃,君景行本是觉得是小孩子的玩笑话,现在看来,似乎并不是这样。
岁晏这个看起来寡情薄意的人,竟然动了真心?
对一个男人?
而且还是对一朝太子?
岁晏没说话。
君景行突然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岁晏拿了糖,便坐回了摇椅上继续躺着,虽然闭着眸,但是君景行知道他定然没睡着。
君景行在房里坐了一会,瞥见那送子观音,顿时觉得有些刺眼。
他心疼岁晏心疼得不得了,但是又不能为他做什么,想了半天,正要上前将送子观音像取下来。
岁晏突然道:“我决定了。”
君景行手一抖,险些把送子观音像给摔了,他回头:“什么?”
岁晏坐在摇椅上,转过头眼睛亮晶晶地看着君景行,道:“我要让太子知道我对他存着爱慕之意。”
君景行的手再次一抖,观音像直接被他碰的摔到了地上。
砰的一声四分五裂。
年关打碎了东西,而且还是观音像,可是不祥之兆。
君景行吓了一跳,忙蹲下来去捡,嘴里喃喃道:“碎碎平安。”
当他将观音像捡起来后,才有气无力地抬头去看岁晏:“你又在胡说八道什么?”
岁晏开始分析:“你这样想啊,这么些年了,我都没有一次对太子说过爱慕,他可能只是把我俩的情谊当成挚友之情,或者说兄弟情,我既然没有说破,按照他的性子,就算对我有些情谊也是不会宣之于口的。”
君景行:“所以?”
岁晏眨眨眼睛道:“所以我要告诉他啊,要是他也对我有情谊……”
君景行抬起手打断他:“那你就有没有想过,就算太子同你两情相悦,按照你们两人的身份,真的能在一起吗?”
岁晏:“为什么不能?我自己喜欢就好,凭什么要管旁人?”
君景行几乎无力了:“我是说太子!一国储君!你难道要他断子绝孙不成?你们两个同为男人,先不提容不容世,为不为世人接受,就只说他的身份——端明崇既然身为太子,未来就必须要有孩子来继承大统。”
岁晏指了指自己,无辜道:“我就是个孩子啊。”
君景行说:“呸。”
岁晏:“……”
君景行觉得自己刚才心疼他真是白瞎了自己的感情,岁晏这副样子,哪里是让人操心的样子,他不耐烦道:“所以,你废话了这么多,到底想说什么?”
岁晏这才道:“若是太子对我真的一点情谊都没有,那我不会逼迫他。”
君景行:“嗯哼?然后呢?”
岁晏想了想,又道:“那若是他真的对我有些感觉,但是却听从了皇上的安排为了国祚成亲生子,那这样的人,根本不值得我付出所有。”
君景行简直对他刮目相看了,没想到到了这种地步,他竟然还这般通透。
岁晏道:“所以,在他没有亲口告诉我他要成亲之前,我是绝对不会相信外面的流言蜚语,那些都是挑拨我们夫夫二人感情的小人。”
君小人:“……”
君景行怒道:“我只是听旁人说的,怎么就挑拨你们感情了?”
岁晏幽幽道:“看,恼羞成怒了吧。”
君景行:“……”
君景行开始气得磨牙了。
岁晏开导他:“流言蜚语就是由你们这样爱听墙角说小话的凡人传出来的,你看我,我就从来不会去说别人的流言。”
君景行气得瞪他。
就在这时,海棠从门口跑过来,嚷嚷道:“少爷,您之前传出去江大人和衔曳姑娘二人相互爱慕的蜚言被江大人知道了,他现在正堵在侯府门后,拎着木棍要揍您呢!”
岁晏:“……”
君景行:“……”
被海棠一句话硬生生拽下神坛的凡人拼命朝他挥手:“把他打发走!快让他走!”
海棠忙不迭跑开了。
君景行似笑非笑:“嗯?嗯嗯?侯爷,方才您信誓旦旦地说什么来着?”
岁晏故作镇定:“这纯属污蔑,我才没有传……”
此时去而复返地海棠又跑了回来:“少爷少爷!”
岁晏立刻怒道:“我没有传他们的流言!这不关我的事!我只是和酒楼一个说书的嘚啵了几句而已,这哪里是传流言了!?”
海棠:“……”
君景行:“……”
海棠讷讷道:“不是啊少爷,我是想说,太子殿下到了,就在外头呢。”
岁晏:“……”
哦。